科举大典的金榜题名,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然而,对于志在构建万世基业的刘辩而言,选拔出人才仅仅是第一步。如何将这些璞玉雕琢成器,如何将他们安置在帝国最需要的位置上,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源源不断的人才培养与任用体系,才是真正考验统治者智慧的关键。一场比科举更为深刻、影响更为深远的“授职”与“制度革命”,在洛阳皇宫的深处,悄然拉开了序幕。
金榜张贴后数日,一份特殊的召见谕旨,分别送到了三位新科鼎甲的住处——召状元诸葛亮、榜眼周瑜、探花张昭,于次日巳时,入宫觐见。
这道旨意,在引人瞩目的三鼎甲光环上,又增添了一层神秘与荣耀。所有人都知道,这绝非一次简单的谢恩觐见。
翌日,皇宫一处静谧而庄重的偏殿内,熏香袅袅。刘辩并未身着繁复的朝服,而是一身常服,坐于御案之后,神情平和,目光却深邃如渊。诸葛亮、周瑜、张昭三人,虽年少成名,此刻身处天威咫尺之地,亦不免心怀敬畏,恭敬行礼。
“平身,赐座。”刘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今日召卿等前来,非为虚礼。朕有些许困惑,欲听一听你们这些年轻俊杰的见解。”
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这便是一场非同寻常的“御前问对”。
刘辩首先看向年仅十六,却已显沉稳之态的诸葛亮:“孔明,如今天下初定,然州郡残破,流民未安,府库虽有所得,然开支浩大。朕常思,当以何策,能最快安顿黎庶,恢复民生,充盈国库?”
诸葛亮目光清澈,略一沉吟,便从容答道:“陛下,学生以为,当务之急在于‘安民’与‘垦殖’。可令各州郡详细核查无主荒地与逆产,优先分予流民、退伍士卒,贷予粮种、农具,并免除其前三年赋税,使其能安心耕作。同时,兴修水利,疏通漕运,既可防灾,亦可降低转运损耗。待民力稍复,再行‘平准’、‘均输’之法,由官府调控物资,平抑物价,既可便民,亦可为国谋利。开源与节流并重,轻徭薄赋与引导生产并举,则民生可复,国库可盈。”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既有宏观战略,又有具体措施,显示出对民政、财政远超年龄的深刻理解。
刘辩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目光转向风姿俊朗的周瑜:“公瑾,北有胡虏窥伺,南有山越未平,四方虽安,边患犹在。依你之见,当如何巩固边防,使朕无四顾之忧?”
周瑜嘴角含着一丝自信的笑意,朗声道:“陛下,学生浅见,巩固边防,非一味筑城屯兵。首在‘慑’,精练骑兵,打造强弩,于边境定期巡弋演武,示之以强,使胡虏不敢轻动。次在‘抚’,可效仿汉武旧事,于边郡设立互市,以中原之物产,易胡人之牛羊,使其依赖我朝,则战意自消。再者在‘分’,可对草原各部,拉拢弱小而制衡强大,使其内斗不休,无力南顾。至于山越,则当剿抚并用,以精兵击其魁首,以仁政招抚其众,迁其于平原,分而化之。如此,方为长久之道。”
他的见解侧重于战略与外交,视野开阔,富有远见,与其儒雅外表下的豪迈气概相得益彰。
最后,刘辩看向老成持重的张昭:“子布,朝廷新立,百废待兴,法令、制度、教化,皆为根基。你以为,当务之急,应如何梳理典章,整顿吏治,使政令畅通,教化风行?”
张昭拱手,声音沉稳:“陛下,学生以为,治国如烹小鲜,不可操切。典章制度,当以稳健为主,可在现有汉律基础上,删繁就简,去除苛酷,务使法令清平,易于执行。吏治之要,在于‘选’与‘考’。科举已开选才之门,后续当有严密之考课。可定‘考成法’,明确各级官吏职责,以其完成政绩、辖区民生为考核标准,优者升,劣者黜,则吏治自清。教化之事,需持之以恒,广立学官,推崇经学,导人向善,使百姓知礼义,畏法令,则天下易治。”
他的回答立足于制度和规范,强调稳健与可持续性,正合其探花之名。
三人的回答,风格迥异,却都切中要害,展现了各自不同的才华倾向。刘辩静静听完,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当晚,宫中赐宴,仅有三鼎甲及几位重臣作陪,恩荣无比。宴后,旨意下达:
“敕封:新科状元诸葛亮、榜眼周瑜、探花张昭,为翰林院学士,侍奉左右,以备咨询。”
“授:诸葛亮为户部员外郎,秩从六品,协理钱粮户籍。”
“授:周瑜为兵部员外郎,秩从六品,参赞军务机要。”
“授:张昭为吏部员外郎,秩从六品,熟悉铨选事宜。”
翰林院学士,虽是荣誉虚衔,却代表着天子近臣,是未来宰相的储备。而实授的六部员外郎,品级不高,却身处帝国行政中枢的核心部门,是极佳的历练起点。刘辩对这三人的培养路径,清晰而深远。
对三鼎甲的安排,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在吏部尚书陈群的主持下,一场规模更大、更具系统性的新科进士授职工作全面展开。这体现了朝廷用人不再是随心所欲的恩赏,而是有着清晰规划和路径的“人才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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