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亮率领人马回到九宫山,此战阵亡了一千余人,轻伤六百,重伤两百。分别抬到山寨设的医馆里医治。李岩想不到清虏竟如此顽强,被人数五倍的兵力包围,而且占据了最好的地利,在突然袭击的方式下还能打成这样的伤亡比。刘体纯的细作回来禀报,潭泰的后军停滞不前,只派了一队哨探前来。李岩想道,此必是等待九江方面的援军,一旦援军到来,我们就只能撤离了,那这次作战意图就全部化为泡影。
李岩意识到此战的关键在于诱敌,文章还是从这支先锋骑兵身上做。李岩找来刘芳亮说:“你带上几千人,夹杂一些伤兵,伤兵人数要多,作出一副遇敌即溃的样子,不要和敌骑缠斗,只需要一交手几合就退走的样子。 ”
李岩又秘密地吩咐李侔掌管物资粮草辎重准备撤离,伤员也要准备转移,李岩深深地知道目前敌强我弱的处境,不管打谭泰是得手还是失利,都要准备好快速撤离,因为九江方面阿济格的人马一定会出动,如果失利了那么情况就会更糟些,随时有可能面临两面夹击的险恶处境。如果得手,阿济格也会杀来,这些工作需要留守的一万余人完成。但是有领导能力的骨干都抽调去打谭泰部了,人手捉襟见肘。只能从伤病的将士中挑选几个人,其中有几个标营的掌旅、哨总。有果毅将军刘汝魁 ,威武将军张能、牛成虎等。李岩向他们简短讲明了形势,分派了任务,各自领命去了。他们身上伤势尚未痊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起用他们,好在这些繁杂的事务,虽然劳累,但比冲锋陷阵要轻巧多了。
刘芳亮带领五六千人,人马虽多,但是伤员不少,盔甲不全,如同一支疲惫之师。和敌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敌骑渐渐胆子大起来,奋勇向前,咬住这支疲惫之师缠斗,同时向潭泰禀报。实际上潭泰后军离得并不远,来不及等待援军了,而且潭泰觉得他的几千人马杀败这支人数与其相当的流贼绰绰有余。于是马上催动全部人马,向前猛扑,准备歼灭这支流贼的余部。好回去向阿济格报功。
袁宗第紧张地盯着前面的洼地 ,中间算是一个盆地,而正中央有一个积水潭,潭水很深很清澈,方圆几百丈。伏击谭泰的战场就设在这里,这是李岩刚进入九宫山就暗自留意的地形,后来又多次察看。这个地方真是一个死地。谭泰的动向一直被刘体纯的细探监视,因此伏击的人马、火器、阵列都可以从容布置。
李岩并不直接指挥,这些事交给袁宗第做就好了,他相信袁宗第有英勇无畏的勇气,有临危不乱的镇定,能够担当得起一个大将的素养。何况他们都是同时受封为制将军,过多干涉并不妥。因此,李岩只是站在最高的山岗上观察战场的态势。
李岩在山岗上得知潭泰进入了伏击地后,只点点头说:“决定生死的大战要开始了。”
只见刘芳亮的五六千被一路追撵的残兵败将,好像慌不择路一样,把清军谭泰部引进了九宫山的入口。刘芳亮的另外五千人马已经交由袁宗第指挥。袁宗第直接指挥下有郝摇旗三千骑兵,和弓箭手三千余人。张鼐的火器营一千余人刚刚打完博和托休息不过两个时辰。张鼐的火器营只有火炮十几门,都是佛朗机小炮。火铳一千余杆。袁宗第麾下的左果毅将军谢君友、右果毅将军罗玉山,各带一营人马五六千人,在袁宗第的亲自率领下作正面突击。
谭泰派出的先锋骑兵由梅勒章京齐得碌带领,他们正以为胜劵在握,得意洋洋,齐得碌对左右说道:“这支几千人的溃军不堪一击,真不知道博和托是怎么这么废物被打死的。”满清的巴图鲁们夹紧了马肚子,不断地往来冲锋袭扰刘芳亮部,好像是虐杀一样。谭泰则下令全军马不停蹄前进,害怕放走了这支消灭了博和托的顺军余部。满洲人是最念念不忘复仇的,他们是龇眦必报。
探马不断来报,十里……五里……三里,只有一里路远。甚至已经能看清清军先锋骑兵的脸,其中一个巴牙喇骑兵露出狞笑,手挽一张清弓,拉成满月,对准一名顺军伤兵射去。离弦之箭,箭不容发之际,已经射入顺军士兵的身体中。同伴拖着走了几步,也中了箭。
谭泰的大军掩到,准备对刘芳亮部展开包抄,骑兵分成两股,迂回成半包围圈,只是这里地形逼仄,刘芳亮的人马拥挤成一团,谭泰的骑兵也无法张开。
正在这时,山上传来了火炮的闷响。通……通……通的几声过后,空气摩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谭泰侧耳倾听,起初他以为是打雷,但是炮弹很快就到了,几斤重的铁弹丸还有铁沙石子向人群犁来,片刻之间轰起一股血雾,几十名满清精锐步卒命丧当场。谭泰知道,这是佛朗机火炮,虽然比起他的红衣大炮差得远了,但是为着轻装简从,急于追击李自成余部及寻找李自成的遗体,他并没有带一门火炮,哪怕是佛朗机。在这当口,只有单方面挨打的份。紧接着,谭泰警觉到,这也许是个圈套,把他引进埋伏圈。但是满清的勇士,他,固山额真谭泰岂能在此折戟沉沙。就算中了埋伏他也一样能战胜狡猾的敌人,因为我大清八旗勇士是天下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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