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藻榭取出那件火红色精致锦盒,明言要送予南宫明月的刹那,墨鸣虽未贸然以神念探察,却也隐约揣度出,盒中灵宝定然被动了手脚。
身处「寻歌坊」顶层观席的灵者修士,乃至雅间内不曾露面的权贵,多是看热闹的姿态,唯有墨鸣瞧得清楚 —— 花藻榭目光扫过南宫明月时,眼底藏着的贪念与算计,半分也瞒不住。
虽说花藻榭并未当众拆穿南宫明月女扮男装的身份,或许是顾忌南宫世家的势力,或许是想维持他谦谦公子的姿态,其中总有他自己的考量。
但墨鸣心中已然隐隐猜透:此人无非是觊觎南宫明月的容貌,不愿将她彻底得罪,反倒想借着送礼,缓和先前轻薄她的冲突;
既让旁人瞧着他不计赏斗的 “大度”,更能借灵宝上的印记,时刻监视他们的行踪 —— 这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
不过,他这般惯用的伎俩,用在寻常女散修或是小门小派的女修身上也许尚有几分效用,可对上南宫世家的大小姐,简直是痴心妄想。
墨鸣心中念头转得极快,连忙凝起神念,正打算以传音秘术劝说南宫明月莫要冲动,却见装扮男儿身的她,眼底仅掠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厌恶,快得如同错觉。
旋即,她便垂了眼睫,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纤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再无多余动作,仿佛这突如其来的馈赠,以及花藻榭的刻意示好,让她没了主意,一切全凭身旁的墨鸣做主一般。
墨鸣目睹此景,转头与身旁的王东阳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掠过一丝惊疑 —— 以他们对南宫明月的了解,即便她不当场动手教训花藻榭,也定然不会在言语上轻饶对方,哪怕因此暴露身份。
看来南宫明月跟随他们游历这几日,原本娇蛮的大小姐脾气倒是消磨了几分,也懂得审视局势、适度隐忍,学会控制自身情绪了。
不过,这演戏的本事倒是学得快,且愈发纯熟,也不知她是否天生便有这般演戏的天赋 —— 在旁人看来,此刻的南宫明月,活脱脱是位青涩懵懂的少年模样,反倒将墨鸣与王东阳衬得愈发老成。
花藻榭目睹此番景象,嘴角渐渐漫开一抹邪魅的弧度,他竟没想到,近距离瞧着南宫明月这副男儿装束的模样,竟比她那日变幻的女儿装扮还要诱人几分。
就在他在心中暗自想入非非,藏在眼底的那抹淫秽流光即将显露之际,他神色陡然一凛,连忙强制压下心中那抹躁动,面上重新扯出谦和的笑容。
若不是甄律貌及时以神念提醒,又恰逢王东阳投来那抹犹如利刃般的锋锐眸光,他方才竟险些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
与此同时,在周遭看官满含期待的目光里,王东阳指尖陡然涌现金色流光,那光芒刚一映入众人眼中,便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锋芒,直教旁人双目都生出微微刺痛。
转瞬之间,他掌心上竟凭空浮起一方翠绿色、三寸长宽的木质方盒。
王东阳眉头微挑,径直将这方木盒递到花藻榭近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桀骜: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三兄弟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灵宝。
这件由翠玉灵竹炼制的星阶上品「玄龟绿竹帽」,便当做还礼,还望花道友一并收下。”
话音稍作停顿,还不待花藻榭做出反应,那方盒便自行缓缓开启,一顶通体翠绿、由细如发丝的翠玉灵竹编织而成的帽子,缓缓漂浮而出。
此灵宝周身萦绕着淡绿色荧光,独属于木系的精纯灵息扑面而来,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
就连帽檐处垂落的几片小巧竹叶,都透着鲜活的生机,仿佛仍在灵竹上生长,不曾有半分衰落。
这件灵宝刚一展现,周遭观席上的修士顿时炸开了锅,皆面露震惊之色,口中更是连连惊叹:
“竟又是一件星阶上品灵宝!
这三兄弟看着年纪不大,底蕴倒是着实不简单!
以这件灵宝回礼,花道友也不算亏。”
王东阳并未理会周遭的议论声,只将目光直勾勾地凝在花藻榭身上,脸上还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饱含深意的笑容。
再看花藻榭,虽还维持着谦和的笑容,却僵硬得如同面具,眼眸深处早已弥漫着压抑不住的阴冷,藏着几分被拿捏的恼怒。
他刚一见到这件灵宝,识海中便立即闪过师弟甄律貌的身影 —— 这是想让自己也如甄律貌师弟那般?刚娶的婆娘便跟人跑了,自身还做个缩头乌龟?
念及此,他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厌恶。
这小子是无意之举,还是诚心如此?他又怎么会晓得甄律貌师弟的事?
可转念一想,这「玄龟绿竹帽」的品阶与效用,着实与他的「火凤玄玉钗」不相上下,自己根本挑不出半分毛病,只能任由那股不舒服的憋闷堵在心头,吐不出也咽不下。
王东阳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见花藻榭迟迟没有回应,便又添了一句,语气里裹着几分刻意的 “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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