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失窃清单,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酒店房间的实木桌沿。卢浮宫官方刚发布的PDF文件里,《蒙娜丽莎》的名字被加粗标红,像一道刺眼的伤口,但真正让我瞳孔收缩的是清单末尾那行小字——“附:拿破仑加冕剑剑鞘嵌宝缺失三枚,分别为蓝宝石(1.2ct)、红宝石(0.8ct)、钻石(0.5ct)”。
“东方先生, interpol的人十分钟后到。”助理敲门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却没抬头,目光仍停留在“钻石”两个字上。三天前接到卢浮宫安保顾问的委托时,对方只说有“重要藏品失窃”,却刻意隐瞒了剑鞘嵌宝的细节——这不是疏漏,是有人故意想让这三枚小宝石淹没在《蒙娜丽莎》的巨大热度里。
我起身走到窗边,巴黎的晨光刚漫过协和广场的方尖碑。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在远处闪着冷光,像个被打开的珠宝盒。 interpol的探员推门进来时,我正用铅笔在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蓝宝石的蓝色对应卢浮宫西翼的古希腊雕塑馆,红宝石的红色指向北翼的绘画馆,而钻石的透明……我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探员递来的现场勘查报告。
“昨夜巡逻记录显示,只有埃及馆的红外报警触发过两次,第一次是凌晨1点17分,第二次是1点23分。”探员的声音带着疲惫,“但埃及馆没有任何藏品丢失,我们怀疑是系统故障。”
“不是故障。”我把纸上的符号圈起来,推到他面前,“第一次触发是为了让安保人员集中到埃及馆,第二次是为了把嵌宝藏进去。”我指着清单上的钻石参数,“0.5克拉的钻石,刚好能塞进图坦卡蒙面具的眼眶里——那面具的左眼原本就缺了一块琉璃,现在换成钻石,在常规巡查时根本看不出来。”
探员立刻起身要去核实,我却拉住他,手指划过清单上《蒙娜丽莎》的编号:“等等,真正的目标不是这幅画。你看,失窃清单上所有藏品的编号都是连续的,只有《蒙娜丽莎》的编号多了一位——这是伪造的信号,有人想借它转移注意力,真正要带出去的是那三枚嵌宝。”
我们赶到卢浮宫时,埃及馆已经围满了安保人员。图坦卡蒙面具被放在恒温玻璃柜里,灯光下,左眼的“琉璃”正泛着细碎的光芒。珠宝鉴定师用放大镜凑近,突然“咦”了一声:“这不是琉璃,是钻石!而且……”他顿了顿,“宝石背面有刻痕,像是字母。”
我让鉴定师把刻痕拓印下来,三个符号清晰地展现在纸上:S、L、M。“S是蓝宝石(Sapphire),L是红宝石(Ruby)的法语首字母(Rubis),M是钻石(Diamond)的拉丁语首字母(Adamas)?不对。”我皱着眉,突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向西翼的雕塑馆。
古希腊雕塑馆的《断臂的维纳斯》前,我仰头看着雕像的基座——三天前我来勘察时,基座侧面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当时以为是游客不小心弄的。现在凑近看,划痕里隐约嵌着一点蓝色。“把基座的石材样本取下来。”我对鉴定师说,“蓝宝石应该还在里面,凶手没来得及取走。”
样本检测结果出来时, interpol的通讯器突然响了。北翼绘画馆的《自由引导人民》画布后,安保人员发现了一枚红宝石,而红宝石的背面,同样刻着一个字母——L。
“S在维纳斯基座,L在《自由引导人民》后,M在图坦卡蒙面具里。”我把三个字母写在纸上,突然笑了,“这不是字母,是方位。S是南,L是东,M是北——指向卢浮宫地下的中世纪护城河遗址。”
我们赶到地下遗址时,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到一个蜷缩的身影。那人穿着卢浮宫的安保制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色丝绒盒子。看到我们,他突然颤抖着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三枚嵌宝,而盒子的内侧,印着一个熟悉的标志:十年前倒闭的“卢浮宫文物修复工作室”。
“十年前,工作室因为修复拿破仑加冕剑时弄丢了三枚嵌宝,被卢浮宫解约,我父亲受不了打击自杀了。”那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潜入卢浮宫当安保,就是为了找回嵌宝,证明父亲没有偷它们——其实当年是卢浮宫的高管把嵌宝卖了,却把责任推给了我父亲。”
我看着他手里的嵌宝,突然想起清单上的一个细节:拿破仑加冕剑的失窃时间,刚好是十年前父亲自杀的那一天。而那份被加粗标红的清单,不过是一个儿子用自己的方式,给父亲写的一封迟到的辩白书。
当 interpol带走那人时,我站在地下遗址的入口,看着晨光从地面的缝隙里漏下来。清单上的《蒙娜丽莎》其实根本没丢,它被藏在了卢浮宫的藏品仓库里——那人只是想借它的名气,让全世界都看到清单末尾那三枚嵌宝的名字,看到一个被掩盖了十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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