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点头,双手捧着铜灯慢慢弯腰,胳膊因紧张而僵硬,快要落地的瞬间,突然腿软踉跄两步,铜灯磕在地上打转,烛火猛跳,火星溅起,眼看就要倾倒。
“不要!”男人大惊,立刻伸手去扶,全然忘了防备。
他重心前移、身体艰难维持平衡的瞬间,闻弦歌牙关紧咬,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他唯一的支撑腿!
“啊!”
男人重心一歪,菜刀脱手飞出,在地上滑出一道刺耳的“滋啦”声。他反应极快,刀尚未落地,腋下夹着的拐杖已狠狠抡在她肩膀上——“咔嚓”一声,拐杖顶端裂开细纹,木屑飞溅。
疼痛钻心,闻弦歌眼泪瞬间飙出。但她不敢停,死死扯住拐杖一头,借着冲劲对着他的好腿疯狂踢踹。
男人被踢翻在地,狼狈躲闪时撞翻柴火堆,干柴散落“哗啦”作响,他伸手去够菜刀,又被闻弦歌抢先一步攥住刀把,刀刃划破他的掌心,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男人目眦欲裂,嘶吼着翻身,抓起身旁碎陶罐狠狠砸来。闻弦歌被罐口砸中脸颊,头晕目眩,火辣辣的痛感直窜神经,嘴角渗出血丝。
男人趁机起身猛扑,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她躲避不及,「青石不语」教过的招式在极致的恐惧和混乱中忘得一干二净,只剩本能的疯狂乱砍。混乱中被地上的断木犁绊倒,后背重重撞在土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顺势一滚,躲过拐杖横扫,再次抬脚猛踹他的好腿。
两人出手一次比一次狠辣,每一击都冲着要害,几个回合下来都挂了彩,呼吸变得粗重,眼神里都带着决绝——他们都明白,对方是冲要命来的。
第二回合刚起,男人就被跺得蜷缩在地,拐杖也被踹飞老远。他趴在地上,伸出枯瘦的手去抓她脚踝,指甲又脏又长,像爪子般锋利。闻弦歌侧身避开,反手砍向他胳膊,却因用力过猛,把刀刃卡在了石缝中,一时间拔不出来。
男人见状,嘶吼着扑上来按住她握刀的手,独眼赤红如血,脸上的疤痕因用力而扭曲。他用身体死死压住她的胳膊,膝盖顶在她腰侧,几乎要将她的肋骨顶断,另一只手抓起地上锋利的瓷片,朝着她的手腕狠狠划去。“嘶——”瓷片划破皮肉的声音刺耳,闻弦歌痛得浑身抽搐,握刀的力气瞬间泄了大半。
她急得发疯,脑袋狠狠撞向男人的脸,“咚”的一声闷响,两人同时痛呼,男人鼻血直流,她的额角也阵阵发麻。男人动作一滞,她趁机抬腿顶向他的好腿膝盖,男人重心一歪,她顺势翻滚,终于抽出菜刀,反手就往他腿上劈。
“嗤”的一声,刀刃划破皮肉的脆响格外清晰,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裤腿上,温热粘稠。男人痛得蜷缩在地,身体剧烈颤抖,却一口咬住她的胳膊,牙齿嵌入皮肉。闻弦歌惨叫一声,忍着剧痛挥刀就往他后背砍,一刀接一刀,血沫混着泥土飞溅,溅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带着浓重的腥气。
他脱力松口的瞬间,闻弦歌暴起,踉跄却狠厉,抬脚往他伤口处猛跺,男人凄厉的哀嚎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令人毛骨悚然。
几分钟后,男人彻底瘫在地上,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却仍不甘心,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铜灯,伸手去抓旁边的半截拐杖,想发起下一轮的战斗。闻弦歌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恐惧,只有对铜灯的执念和未散尽的狠戾。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不再犹豫,双手攥紧菜刀,对着他的喉咙狠狠劈下——“噗嗤”脆响,刀刃穿透皮肉,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温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满目猩红。
男人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像是想抓住什么,最终无力垂下。
良久,闻弦歌喘着粗气扶着墙站起来,脸上的泪水、汗水、血水混在一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温热的、粘稠的血,那是另一个人的生命痕迹。
好在身体已经不再发颤。
她看了眼手表,弯腰把打斗中掉落的霜薪揣回怀里。一手拎着铜灯,一手攥着染血的菜刀,一步一步往外走,脚掌每次落地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杀人了,亲自动手。不是鬼怪,不是异类,是个和她一样有呼吸、有执念的人。之前被刻意回避的可能,被她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可她根本没有时间调整心态,甚至没有功夫细想杀人带来的冲击和愧疚,村庄里的危险还未散去,白雾依旧翻涌,身后的咒骂和未知的恐怖还在等着她。但是,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变了。那双曾经只握过书本和笔的手,如今沾了鲜血;那颗曾经柔软怯懦的心,如今多了一道冷硬的铠甲,也多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烛火在她手中摇曳,映着她脸上斑驳的血迹和眼神里的茫然与决绝,她成了一个孤独而狼狈的战士,被迫踏上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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