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杀年猪的腥气似乎还隐隐约约飘荡在四合院上空,混合着家家户户准备年货的各种气味,形成一种年关特有的、躁动不安的氛围。
何雨柱家两间房的门槛,这两天几乎快被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踏破了。他和何雨水拎着年货回来的场景,像是一块肥肉扔进了饿狼群,彻底点燃了某些人心中压抑已久的贪婪与焦灼。
中院贾家,低气压持续笼罩。棒梗因为吃不到糖和肉,已经闹了好几场脾气,摔摔打打。贾张氏的咒骂声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恶毒,不再局限于自家屋里,有时甚至会故意提高音量,让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飘满半个院子。
“丧良心的玩意儿!有点吃的就藏着掖着,也不怕烂在锅里!”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怎么不让那些吃独食的绝户玩意儿都得噎病!”
“这年没法过了!饿死我们老贾家算了!”
秦淮茹在这些咒骂和孩子的哭闹声中,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眼神一天比一天绝望。她尝试过用更柔顺的姿态,试图唤起何雨柱哪怕一丝的怜悯,但对方那堵无形的墙越来越厚。她也想过从何雨水那里突破,可那丫头现在眼里只有她哥,对她这个“秦姐”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眼看着年三十越来越近,别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了点过年的样子,唯独她家,除了几个冰冷的窝头和一点咸菜,几乎看不到任何年节的喜庆。那种被排除在幸福之外的恐慌感,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常规的手段已经失效,她必须兵行险着。
腊月二十六傍晚,天色擦黑,寒风凛冽。何雨水去公共厕所了,何雨柱正在堂屋里收拾明天要用的食材,准备提前做些预处理。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声音很急,还带着点压抑的呜咽。
何雨柱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边:“谁?”
“柱子……柱子……快开门……求你了……”门外是秦淮茹带着哭腔、气若游丝的声音,听起来情况很不对劲。
何雨柱心中警铃大作。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苦肉计升级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寒风裹挟着一个人影就倒了进来。秦淮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布满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靠在门框上,眼看就要滑倒在地。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秦姐?你怎么了?”何雨柱下意识扶了她一把,触手只觉得她手臂冰凉,还在微微颤抖。这状态……不像是完全装出来的。
“柱子……我……我可能是累的,头晕得厉害……站不住了……”秦淮茹声音断断续续,眼神涣散,一副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棒梗他……他奶奶又骂了半天,我……我实在撑不住了……”
她说着,身体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何雨柱不能真让她倒在自己门口,只好半扶半抱地将她搀进堂屋,让她坐在炉子旁的椅子上。一股淡淡的、属于女人和廉价雪花膏的味道混合着汗味传来,让他有些不自在。
“你……你先坐会儿,喝口水。”何雨柱给她倒了杯热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瞥了一眼系统里的【洞察眼镜】,犹豫着要不要用。但看秦淮茹这脸色和冷汗,又不全然是伪装,像是真的体力透支或者低血糖。
秦淮茹捧着热水杯,手还在抖,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何雨柱,声音凄楚:“柱子……姐知道……姐以前不对……不该总想着占你便宜……可姐真的没办法了……眼看着要过年了,家里连顿像样的饺子都包不起……棒梗天天闹,婆婆天天骂……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着,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是真的伤心绝望到了极点。她把手里那个小布包放到桌上,推给何雨柱,泣不成声:“这……这是姐最后一点体己钱……和……和几张工业券……柱子,姐求你……看在……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用这钱和券,帮我……帮我买点肉,哪怕就半斤……让棒梗他们过年尝口肉腥……行不行?姐……姐给你跪下了……”
她作势就要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下。
何雨柱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眉头紧锁。这一招,太狠了。不再是索取,而是“交换”,用她最后的“体己”来“求”他帮忙,姿态低到了尘埃里,还夹杂着真实的崩溃情绪。若是原主,看到心中女神这般凄惨无助地哀求,恐怕早就心疼得什么都答应了。
就连何雨柱,此刻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动摇。抛开算计不谈,秦淮茹作为一个拉扯三个孩子、伺候恶婆婆的寡妇,其处境确实是艰难的。孩子想吃肉的心情,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但他瞬间就清醒过来。不能心软!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一旦他今天松了口,接下这钱和券,哪怕只是“帮忙”去买,那层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界限就会立刻崩塌。以后,秦淮茹就会有无数个理由继续“求助”,甚至会更加理直气壮。而且,这钱和券的来路?会不会又是什么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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