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上大供。年的脚步已然踏在门槛上,四合院里的气氛却并未因昨日的清扫而变得明朗通透,反而像被一块湿冷的厚布蒙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知情或不知情的人心头。
何雨柱几乎一夜未眠。那块深蓝色的碎布,像一枚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对这座院落的原有认知。它粗糙的质地,边缘那不自然的撕裂痕迹,以及出现在聋老太太屋角垃圾堆旁的诡异位置,无不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昨夜那个迅捷如鬼魅的黑影,并非虚幻,而且很可能与那位深居简出的老太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将碎布藏在系统空间最隐蔽的角落,反复摩挲着【洞察眼镜】,最终还是忍住了立刻使用的冲动。次数宝贵,必须用在刀刃上。当务之急,是更谨慎地观察,获取更多线索。
清晨,他照例起身,却发现何雨水已经起来了,正轻手轻脚地在耳房里收拾。见他出来,小声道:“哥,你醒了?我吵到你了?”
“没有,起得正好。”何雨柱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眼圈也有些泛青,“你没睡好?”
何雨水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我好像听到后院有点动静,像是有人轻轻走路,又不像……哥,你说,咱们院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她毕竟年纪小,又被昨天的黑影传闻和院里的诡异气氛影响,难免有些害怕。
何雨柱心里一紧,面上却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瞎想什么呢!肯定是野猫,或者谁起夜。这老房子,晚上有点响动正常。别自己吓自己。”他不能把实情告诉妹妹,只能先安抚。
安抚好何雨水,何雨柱开始准备早饭,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后院。他刻意将炉子搬到靠近后窗的位置,一边熬粥,一边透过窗纸的缝隙,死死盯住聋老太太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
院子里,过年的准备工作仍在继续。有条件的家庭开始张贴春联、窗花,红艳艳的纸张给灰扑扑的院落增添了几分亮色,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压抑。
贾家依旧没什么喜庆动静。棒梗因为没能穿上新衣,又闹了一场,被贾张氏骂了回去。秦淮茹默默地在屋里擦拭着仅有的几件旧家具,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前院阎埠贵家,阎埠贵正指挥着儿子往门上贴他亲手写的、带着浓郁算计风格的春联,内容无非是“勤俭持家春常在,细水长流福满门”之类。
后院刘海中家,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正被父亲驱使着挂灯笼,累得满头大汗。
一切看似平常,却又透着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宁静。
何雨柱的粥熬好了,他盛了两碗,和何雨水沉默地吃着。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仍集中在后院。
突然,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雨柱精神一振,立刻凝神望去。
只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依旧穿着那身深色的、打着补丁的旧棉袄,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与寻常风烛残年的老人并无二致。她在门口站定,浑浊的眼睛缓缓扫过院子,目光在何雨柱的窗户方向似乎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然后,她慢悠悠地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个小瓦盆,里面是她平日里积攒的一些准备当引火物的碎纸、干草。她蹲下身(动作迟缓得让人担心她能否再站起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翻捡那些杂物。
何雨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尤其是她身上那件深蓝色的棉袄。距离有些远,他无法看清是否有破损的地方。
聋老太太翻捡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什么,用枯瘦的手指捏起一小片什么东西,凑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她做了一个让何雨柱瞳孔骤缩的动作——她极其自然地将那片东西,混入了她正在翻捡的、准备用作引火的碎纸屑中!
由于角度和距离,何雨柱无法确定她捡起的是什么,是否与他口袋里的碎布有关。但那个动作本身,就充满了暗示性!她是在清理痕迹?还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做完这一切,聋老太太缓缓站起身,捶了捶后腰,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日常琐事。她端着那个小瓦盆,又慢悠悠地走回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整个过程,自然得不能再自然,除了那个意味深长的“拾取并混入”的动作。
何雨柱缓缓坐直身体,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老太太,绝对有问题!她在向他暗示什么?承认昨夜的黑影与她有关?还是在警告他不要深究?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叮!宿主观察到目标“聋老太太”疑似清理痕迹的异常行为,关联度评估提升至48%。警告:对方行为模式愈发隐秘,意图不明,请宿主高度警惕。】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印证了他的猜测。
“哥,你看什么呢?粥都快凉了。”何雨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没什么,看后院老太太出来了。”何雨柱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已经微凉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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