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另一个!”孙广才的声音在发抖。
另一块油布被扯下,一台同样崭新、同样精密的卧式钻床显露出来。铭牌上的“B?hner & K?hle”字样,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老兵工的心脏上。
“龟儿子……”孙广才喃喃自语,他伸出因为常年和机油钢铁打交道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颤抖着,像是抚摸情人的脸庞一样,轻轻地滑过西斯镗床冰冷而光滑的导轨。
“我的个老天爷……这又他娘的是从哪儿弄来的宝贝……”
“厂长,又多了这台西斯镗床,别说20毫米的炮管,就是75毫米的山炮管每个月都能多镗出几根来!”
“还有这台博纳-凯勒!它的精度,足够我们拉制Flak30高射炮的膛线了!”
几个技术骨干激动得语无伦次,前一刻还让他们愁眉不展的难题,在这两台神兵利器面前,瞬间迎刃而解。
就在这时,刘睿的汽车驶入了工厂。
他从车上下来,看着那两台机器,以及围着机器如同朝圣般的工人们。
“旅座!”孙广才猛地回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刘睿面前,激动得满脸通红,“你……你把德国人的国库给抢了?!”
刘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孙厂长,我答应你的机器,送到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能看到第一门打飞机的炮吗?”
孙广才猛地挺直了胸膛,之前所有的疑虑和困难,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冲天的豪情。
“旅座!”他指着那两台崭新的机器,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给我一个月!不!二十天!二十天后,我川渝厂,要亲手把天上的铁鸟,给你捅下来!”
……
解决了兵工厂的产能瓶颈,刘睿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旅部指挥室。
他的目光,从兵工厂转向了真正的战争力量——军队。
独立旅在演习中虽然担当了裁判和监督的角色,但自身的整合训练同样没有落下。可仅仅一个旅的力量,在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中,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他必须把他所有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他拿起电话,接通了设在龙泉山的临时总机。
“给我接雷动。”
嘈杂的电流声后,雷动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旅座!”
“演习的收尾工作,尽快处理好。我有一个新任务给你。”刘睿的声音沉静如水。
“旅座请讲!刀山火海,我雷动绝不皱一下眉头!”
“拟我命令,以新编四川独立旅与黔北抗日预备区司令部的双重名义,加急电令黔北。”
电话那头的雷动呼吸一滞,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命令:黔北保安第一团团长陈默、第二团团长秦风、第三团团长赵铁牛,即刻整备部队。”
“三团所有官兵,全员全装,携带所有配属武器装备,十日之内,必须抵达重庆!我知道时间紧,任务重,路途艰难。你传令下去,让他们轻装简行,只携带战斗装备和七日口粮,所有重装备和多余辎重,后续由遵义方面统一水运。沿途的补给站,我会让周副旅长立刻协调设立。告诉弟兄们,我们在重庆,等他们过来!”
刘睿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雷动的心里。
“他们抵达后,与新编旅合编,统一整训!我要在一个月之内,看到一支全新的,能打硬仗的部队!”
雷动握着话筒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已经泛白。他明白了。
黔北那三个团,是旅座一手拉起来的班底,是他最核心的嫡系。现在,旅座要把这支精锐力量,从黔北的山沟里调出来,和新编旅这支在演习中崭露头角的王牌,合二为一!
这不是简单的集训,这是在铸造一柄真正的利剑!一柄即将饮血的利剑!
是!”雷动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我马上就去办!咱们的弟兄们,终于要聚到一块儿了!”
电话挂断,指挥室内再次陷入沉寂。刘睿走到巨大的军事地图前,上面不仅有四川,更有整个华东、华北的态势。他的目光,越过重庆,落在了遥远的平津地区,又缓缓移动到淞沪。
黔北那三个团,是他亲手播下的种子,是他意志最彻底的延伸。新编旅,则是在川军的土壤上嫁接出的新枝。现在,他要将二者合二为一,用最现代的装备和战术思想,淬炼出一柄真正的利剑。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当北方的卢沟晓月被炮火染红,当十里洋场变为血肉磨坊,他需要这柄剑足够锋利,能够为这个苦难的民族,斩开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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