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阿史德勒在大理寺监牢内被离奇灭口,这个消息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对手不仅狠辣,其渗透能力和行动效率更是令人心惊。这意味着,他们之前的所有行动,很可能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天色已亮,但大理寺值房内的气氛比夜晚更加凝重。
卢凌风脸色铁青,来回踱步,横刀被他握得咯咯作响:“岂有此理!竟敢在大理寺内行凶!这简直是对朝廷、对陛下的公然挑衅!苏兄,必须立刻彻查内部!所有昨夜当值、有机会接近监牢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苏无名坐在案后,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也翻涌着波澜。他看向薛环:“薛县尉,昨夜监牢值守的人员名单,以及他们的背景、当值记录,立刻调来。另外,监牢附近所有可能的出入口,尤其是通风口、排水口,仔细勘查,看看有无使用飞针类暗器留下的痕迹。”
“是!卑职这就去办!”薛环深知事态严重,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费鸡师检查完阿史德勒的尸体,洗净手走过来,摇头叹道:“毒针细如牛毛,用的是混合剧毒,见血封喉。发射这毒针的人,不仅手法精准,力道控制也极为了得,绝对是个中高手。老夫怀疑,就算是隔着牢门缝隙,也能做到一击毙命。”
裴喜君脸上带着忧色,轻声道:“对方如此肆无忌惮,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恐怕会更加困难。”
苏无名点了点头,看向卢凌风:“卢将军,内部清查势在必行,但需暗中进行,不可弄得人心惶惶,反而给真正的内奸可乘之机。此事交由你和薛环负责,务必谨慎。”
“我明白。”卢凌风压下怒火,冷静下来,“我会逐个排查,绝不放过任何疑点。”
“至于我们,”苏无名将目光转向案上那些新发现的证物——诡异的莲花令牌、写着不明符号的树皮纸、还有那包腥气刺鼻的红色粉末,“这些东西,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喜君小姐,这令牌上的莲花图案,与漆盒上的,以及那枚银饰上的,可否再做对比?”
裴喜君将三样东西放在一起仔细比对,片刻后,肯定地说道:“虽然大小、材质不同,但这莲花的形态,尤其是花瓣细长尖锐、瓣尖泛金、花蕊深紫的特征,完全一致。可以确定,它们出自同源。”
“同源……”苏无名沉吟,“银饰可能来自某位与宫廷有关的女子,漆盒和丹药是害人之物,这令牌则是某种信物或身份象征……它们都指向这个以诡异莲花为标志的团体。这个团体,能弄到宫廷赏赐的银饰,能炼制西域邪毒,还敢用‘敕’字令牌,其能量和野心,不容小觑。”
费鸡师拿起一张树皮纸,对着光看那些红色符号:“这字看着就邪门,像是用血混合了什么东西写的。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也没见过这种路数。要不要找个懂西域文字的人来看看?”
苏无名摇头:“暂时不宜声张。对方耳目众多,我们寻找译者的举动,很可能立刻被察觉。”他小心地将树皮纸、令牌和红色粉末重新收好,单独锁进一个坚固的铁柜中。“这些证物至关重要,必须严加看管。”
就在这时,一名苏无名的心腹随从在门外禀报:“大人,东宫派人来了,说太子殿下请大人过府一叙。”
苏无名和卢凌风对视一眼,太子这么快就召见,想必是看到了密信。
“我同你一起去。”卢凌风道。他担心苏无名的安全,也希望能第一时间了解太子的态度。
苏无名点头同意,对裴喜君和费鸡师道:“我们不在时,这里就交给你们。喜君小姐,继续研究莲花图案的出处。鸡师,看看能否从毒针和凶手可能潜入的路径上,找到更多关于凶手身份的线索。”
安排妥当,苏无名和卢凌风便跟着东宫的内侍,乘坐马车前往东宫。
东宫,丽正殿书房。
太子李隆基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苏无名和卢凌风。他穿着常服,眉宇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忧虑。他仔细看完了苏无名呈上的密信,又听两人补充了昨夜至今晨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胡商被灭口。
“邪异丹药?莲花令牌?还敢用‘敕’字?”李隆基放下密信,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看来,长安城里,真的混进了一些不安分的东西,所图非小啊。”
他看向苏无名:“苏卿,依你之见,欧阳泉在此事中,扮演何种角色?”
苏无名恭敬答道:“回殿下,目前证据指向欧阳泉与那胡商有联系,而胡商运送的又是如此邪物。欧阳泉即便不是主谋,也必定是知情者或重要参与者。只是他行事谨慎,我们尚未拿到他直接参与的铁证。而且,对方接连灭口,说明欧阳泉知道的核心秘密不少,他现在处境恐怕也很危险。”
李隆基微微颔首:“欧阳泉是礼部侍郎,位置关键。若他涉案,牵扯必广。你们怀疑他背后还有‘主人’?”
“是。无论是‘主人’的称呼,还是那令牌、邪药,都显示有一个严密的组织在背后运作。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针对某个人。”卢凌风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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