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一次送谢知衡回陈家的路上,越廷状似无意地再次提起了陈铮。
“知衡,最近……感觉陈铮好像比之前更……”他斟酌着用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更关注你了?我有点担心,他这样下去,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心情,甚至……你的安全?”
谢知衡沉默着,没有否认。
陈铮最近那种沉默的、却无处不在的注视,确实让她感到压力巨大,甚至有些不安。
越廷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带着为她着想的恳切:“我知道你不想刺激他,也想保持独立。但是,有时候,或许需要一种更明确的关系,来让他彻底认清现实。”
他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试探性地开口,“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知衡,等你成年后,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先订婚?”
“不行!”谢知衡几乎是立刻拒绝,声音斩钉截铁。
订婚?这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界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这会将她和越廷,以及两个家庭,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越廷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被拒绝的黯然,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退而求其次:“我明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至少,让陈伯伯和周阿姨,更明确地知道我的存在和我的态度,可以吗?我不是要以你对象的身份自居,只是希望,在他们那里,我能有一个更正当的理由来关心你、保护你,或许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一下陈铮过于激进的行为?”
这个提议,听起来比订婚要合理得多。
谢知衡看着越廷真诚而带着恳求的眼神,想起他连日来的体贴和等待,想起哥哥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心中天平再次倾斜。
让父母知道,或许……真的能形成一个缓冲地带?至少,能让哥哥有所顾忌?
她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刻回答。
车窗外,冬日的夜色浓重,寒风呼啸,而车内的暖意和越廷无声的期待,共同织成了一张温柔的网,让她在疲惫和困扰中,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抓住这根看似可靠的浮木。
一九六六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迟疑一些。
陈铮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刚结束一场为期数周的封闭集训归来,军装未换,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以及一种难以化解的凝重。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目光投向楼下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一个冬天,他几乎是在忍耐与蛰伏中度过的。
谢知衡与越廷那所谓交往的关系,像一根纤细却坚韧的丝线,缠绕在他的心脏上,平时不显,稍一牵动,便是细密而持久的疼痛。
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手,或者说,更像一个守护着唯一珍宝的困兽,在黑暗中屏息凝神,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他决定,要由自己来创造。
“爸,妈。”晚饭后,陈铮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地开口,打破了餐桌上带着些许微妙尴尬的宁静。
周励云和陈广生同时看向他。谢知衡也抬起眼,目光沉静。
“下个月,是知衡十八岁的生日。”陈铮的视线掠过父母,最终落在谢知衡脸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十八岁是成人礼,意义不同。我想,家里应该为她办一场生日会。”
周励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是该办!我们知衡长大了!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她看向陈广生,“老陈,你说呢?”
陈广生沉吟片刻,威严的目光扫过儿子,又看了看女儿,点了点头:“可以。不过,”
他加重了语气,“不要铺张,注意影响。但场面可以适当大一些,请些相熟的老战友、老朋友家的孩子,年轻人多聚聚,热闹一下也好。”
陈铮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微微颔首:“我明白。不会奢华,但要盛大。”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谢知衡,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意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谢知衡是我们陈家的女儿,是我陈铮的妹妹。”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分量。
谢知衡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迎上陈铮的目光,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谢谢哥,听你安排。”
她并不喜欢这种过于喧闹的场合,但经历了之前的冲突与冷战,她不愿再在这种事情上拂逆他,激化矛盾。
生日会的筹备,陈铮几乎一手包办。他没有假手于人,从拟定宾客名单到确定菜单、布置场地,事事亲力亲为。他利用休假时间,亲自去拜访了几家与陈家关系密切、又有适龄子女的长辈,亲自送上请柬。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辞恳切,只说是为妹妹庆祝成人,希望年轻人多来往。
但收到请柬的人,无一不从这位年轻却已手握实权、向来冷峻寡言的陈上校难得的郑重其事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不仅仅是一场生日会,更是一次姿态明确的宣告——谢家这位养女,在陈家的地位,非同一般。
越廷自然也收到了请柬,是以越家的名义,发给越绘宁的兄长。他拿着那张印制精美、措辞得体的请柬,在书房里坐了很久,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却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深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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