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舒县,空气中已带了几分燥热。但相较于天气,此刻端坐于临时改作的府衙书房内的刘云,心中那份灼热的期待与审慎的冷静交织,更显复杂。窗外树影婆娑,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却化不开那份对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的思量。
“主公。”一声清越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刘云抬头,只见郭嘉与戏志才二人联袂而入,脸上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奉孝,志才,看二位神色,可是雒阳有消息了?”刘云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枚玉珏,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谋取扬州牧之事,已筹划数月,成败在此一举。
戏志才拱手,从袖中取出一卷细小的帛书,递上前来:“主公所料不差。张常侍遣心腹送来密信,言道陛下已准了刘焉‘废史立牧’之议,诏书不日便将下达各州。”
刘云接过帛书,迅速展开,目光如电般扫过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当看到“选列卿、尚书为州牧,各以本秩居任”以及其后那一连串名字中,清晰地列着“刘云晋为扬州牧”时,即便以他两世为人的心性,指尖也不由得微微一顿。扬州牧!名分大义,终于要落于掌中。这不仅仅是一个官职,更是他未来争霸天下,撬动历史车轮的第一根杠杆。
郭嘉观察着刘云的神色,见他虽喜却不狂,暗自点头,接口道:“此次除主公晋位扬州牧外,尚有益州刘焉、豫州黄琬、幽州刘虞、兖州刘岱、荆州刘表。陛下此举,本意或是借宗室与重臣之力镇守四方,以安汉室,然则……”他语锋一转,嘴角噙着一丝洞悉世情的冷笑,“此令一下,诸牧守权柄过重,恐非朝廷之福,却是主公之机。”
刘云将帛书置于案上,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张让倒是守信,不枉我那些琉璃珍玩和‘清泉烈火’。”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感激,更像是在评价一笔交易的完成。“然,名分虽定,实则难附。扬州六郡,如今我等仅据庐江一隅,丹阳、吴郡、会稽、豫章、九江,各地太守、豪强,岂会因一纸诏书便真心俯首?”
“主公英明,所见正是关键。”戏志才抚须道,“诏书抵达之日,便是明争暗斗开端之时。我等需即刻准备,既要彰显州牧威仪,接掌权柄,亦需防备阳奉阴违,乃至武力抗拒。”
“志才所言极是。”刘云站起身,走到悬挂的扬州粗略地图前,目光锐利,“舒县暂为立足之地,然扬州治所,历在历阳(属九江郡)或寿春(属九江郡),我等需尽快谋划迁往更核心之地,以便统摄全局。在此之前……”他顿了顿,回身看向两位心腹谋士,“整军、备武、积粮、抚民,一刻不可松懈。云商渠道需确保钱粮流通,工坊产出需优先保障军备民用。浦元、马均处的军械打造,更要加紧。”
“嘉已与志才、子布(张昭)等人议过,钱粮调度、工坊督造,皆已安排下去,必保无虞。”郭嘉从容应道,一切似乎尽在掌握。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典韦洪亮而略带警惕的声音:“主公,府外有自称雒阳天使者,手持诏书,求见主公!”
来了!刘云与郭嘉、戏志才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眼中同时闪过精光。
“大开中门,设香案,召集众属官,准备接旨!”刘云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之后,正堂之上,香案高设,烟气缭绕。刘云身着正式的刺史官服,立于众人之前。身后,文臣以郭嘉、戏志才、荀攸、刘晔、张昭、张纮为首,武将则以典韦、黄忠、徐晃、陈到、太史慈为尊,连完成夷州交接的甘宁、周泰、蒋钦等海军将领亦甲胄鲜明,分列两侧。年幼的陆逊身着参军服饰,恭敬地站在郭嘉侧后方,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他在书本上学不到的鲜活权谋与力量展示。
一名面白无须,身着内官服饰的使者,在几名羽林护卫的簇拥下,昂首步入大堂。他目光扫过堂内济济一堂的人才,尤其在杀气凛然的典韦、黄忠等人身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展开手中明黄诏书,尖声宣道:“制诏:咨尔陈王世子刘云,宗室隽彦,德才兼备……今准益州牧刘焉所奏,废史立牧,以镇方夏……特晋尔为扬州牧,假节,总摄扬州六郡军政,安民讨逆,以固汉土……钦此!”
“臣,刘云,领旨谢恩!陛下万岁!”刘云上前一步,躬身,双手过顶,恭敬地接过那卷沉甸甸的诏书。在这一刻,他正式成为了大汉王朝名义上的扬州之主。
仪式既毕,送走天使。刘云手持诏书,转身面对麾下文武。所有人,包括平日里洒脱不羁的郭嘉,此刻都面色肃然,目光齐聚于他一身。
刘云“唰”地一声,将诏书高高举起,声音灌注内力,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甚至传到堂外肃立的军士耳中:“诏命在此!自即日起,我等奉皇命,牧守扬州!然,权柄乃陛下所授,威信需我等自立!扬州六郡,百废待兴,亦有宵小窥伺!诸位,可愿随我,扫清寰宇,在这江东之地,开创一个真正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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