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的狼嚎声像一把冰锥,刺破了短暂的安宁。林风握着匕首冲到门口时,恰好看到赵刚举着砍柴刀往院坝跑,粗布军装的下摆被寒风刮得翻飞,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急促的“咯吱”声。
“别冲动!先看看情况!”林风喊住他,目光扫过院坝外的树林——雪地上没有新鲜的狼爪印,只有昨晚狼群留下的凌乱痕迹被新雪盖了大半,狼嚎声虽然近,却透着股虚张声势的意味,不像是要发起攻击。
赵刚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回头:“副营长,这狼嚎听得人心里发毛,万一它们再像昨晚那样冲进来,老百姓和伤员根本躲不开!俺去把那几具狼尸再拖远些,说不定能让它们不敢靠近。”
“不用。”林风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柄上的木纹——那是他在一次战斗中从鬼子军官手里缴获的,刀柄被磨得光滑发亮,“你听这狼嚎的调子,没有杀气,更像是在……预警。”
话音刚落,又一阵狼嚎传来,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还夹杂着几声短促的呜咽。王二小从木屋里跑出来,布兜里的草药晃得叮当作响,他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焦急:“副营长,俺听俺爹说过,狼要是这么叫,就是前面有危险,在给同伴报信呢!会不会是鬼子提前来了?”
林风心里一沉。他原本以为鬼子会明天早上才来,可现在看来,这群侦察兵背后说不定还有先遣队。他立刻转身往木屋里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赵刚,你现在带着两个能动的伤员,在木屋周围挖三道雪沟,沟里埋上削尖的木刺——就用昨天劈柴剩下的那些硬木,越尖越好。再把缴获的三八大盖架在院坝的矮墙上,子弹压满,盯着东边的路口,只要有动静就先开枪示警。”
“俺这就去!”赵刚攥紧砍柴刀,转身就往柴房跑,脚步比刚才更急了。
林风又看向王二小,伸手把他布兜里的雪灵芝拿出来——刚才给王大娘喂了小半碗,还剩下大半株,叶片上的雪霜还没化,透着股清苦的药味:“二小,你跟炊事员一起,把剩下的雪灵芝再煮些水,给伤员和孩子们都分点,能增强点抵抗力。另外,你去看看王大娘的情况,要是她醒了,就说药马上就好,让她别担心。”
“俺知道了!”王二小用力点头,抱着布兜就往灶台跑,小短腿在雪地里跑得飞快,差点摔了个趔趄。
林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稍微定了定,又快步走到木屋角落——那里躺着两个断了胳膊的伤员,一个是刚参军没多久的小兵,叫陈亮,另一个是村里的猎户,姓张,大家都叫他老张。陈亮正靠在干草上擦枪,虽然只有一只手能用,动作却很利索;老张则在削木刺,断了的左臂用布条吊在脖子上,右手握着刀,每一刀都削得又快又准。
“老张,你的枪法在村里是最好的,对吧?”林风蹲下身,看着老张手里的木刺——尖端被削得像针一样,还在火上烤过,泛着深褐色的光,硬度足够刺穿鬼子的皮靴。
老张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点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以前在山里打熊瞎子,五十步内准头没问题。可惜俺这胳膊断了,现在连枪都举不起来,只能帮着削点木刺。”
“不用你举枪。”林风从怀里掏出缴获的指南针,放在老张面前的干草上——指南针的玻璃罩裂了道缝,却还能用,指针在微微晃动,“你帮我看方向。等下我要去东边的山口看看,鬼子要是真来了,肯定会从那里过。你根据风向和太阳的位置,帮我判断回来的路——这雾刚散,说不定晚上还会起,我怕迷路。”
老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风的意思,他赶紧把手里的刀放下,小心翼翼地拿起指南针,指尖轻轻拂过裂掉的玻璃罩:“副营长,你要一个人去?那太危险了!山口那边全是开阔地,要是遇到鬼子的巡逻队,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要不俺跟你一起去,俺虽然胳膊断了,可还能帮你看着背后。”
“不行。”林风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老张的肩膀——他的肩膀很结实,即使断了胳膊,也透着股猎户的硬朗,“你得留在这儿。赵刚虽然勇猛,可没在山里待过,分不清哪些地方有陷阱;陈亮年纪太小,经验不足。只有你能帮我盯着这边的情况,要是我没在天黑前回来,你就带着大家往西边的山洞转移——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能藏几十个人的山洞,记得吗?”
老张还想再说,陈亮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坚定:“副营长,让我跟你去吧!我虽然年纪小,可在部队里学过侦察,能帮你望风。而且我跑得快,要是遇到鬼子,我能引开他们!”
林风看着陈亮——这孩子才十七岁,脸上还带着点稚气,胳膊上的绷带渗着血,却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惧色。他心里动了动,却还是摇了摇头:“你留在这里,帮赵刚守着矮墙。你的枪法不错,三八大盖在你手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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