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嗡鸣。栀最后看了眼指挥中心的灯光,抬手按下总控按钮,全息投影、能量导管、防御系统……所有仪器的嗡鸣逐一熄灭,整座基地沉入死寂,只剩下应急灯在走廊里投下幽绿的光。
“都关了?”优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塞满了栀的换洗衣物和梅比乌斯特制的营养剂——虽然栀说过根本不需要。
栀点头,尾巴在身后卷成圈:“留着也是浪费能源。走吧,运输机在停机坪等着。”
两人穿过空旷的训练场,兰斯格的斧头还插在木桩上,Himeko的米酒坛在石桌上留着半圈水渍,爱莉希雅织了一半的樱花挂毯搭在看台栏杆上。栀的脚步顿了顿,突然伸手把挂毯摘下来塞进背包:“这个带着。”
优灵没说话,只是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猫耳。她知道栀为什么突然要带这个——挂毯上绣着东海岸的樱花,是爱莉希雅说要陪栀一起完成的。
运输机的引擎声划破夜空时,栀正趴在舷窗上往下看。基地的轮廓在夜色里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模糊的光点,像颗快要熄灭的星。优灵递过来一杯热可可,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还在想?”
“没。”栀接过杯子,热气熏得猫耳发红,“就是突然觉得,他们明天发现我们不见了,会不会把基地翻过来?”
“说不定会。”优灵笑了,“梅比乌斯医生肯定会拿着手术刀到处找,说要把偷偷跑掉的小猫解剖了研究。”
栀被逗得弯起眼睛,尾巴尖轻轻扫过优灵的手腕:“她才不会。梅比乌斯就是嘴硬,上次我发烧,她守了我三天,连实验都忘了做。”
“那是因为你是……”优灵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喉结动了动,“是因为你是逐火之蛾的指挥官。”
栀没接话,只是把脸埋进热可可的热气里。她知道优灵想说什么——是因为她是那个所谓的“守护灵”,是前文明留下的最后火种,是所有人以为用寿命在换力量的傻瓜。
只有她和优灵清楚,那些被判定为“基因崩解”的痕迹,不过是力量觉醒时的正常反应,就像蝴蝶破茧时总要褪掉一层皮。
但这样就好。
运输机在黎明时分降落在地海市的码头。这座建在海平面上的城市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悬在半空,房屋的墙壁爬满绿色的藤蔓,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箔。
栀踩着水跳下运输机,帆布鞋瞬间被浸湿,她却笑得眼睛发亮:“原来真的有城市是泡在水里的。”
“城市的防洪系统没完全坏掉。”优灵跟在她身后,撑开一把伞挡住直射的阳光——栀的猫耳很怕晒,“我们住的地方在北边的塔楼,房东是个老太太,不会多问的。”
塔楼的房间很小,却带着个能看到海的阳台。栀把樱花挂毯钉在墙上,又把凯文上次送的艾草捆在窗边,优灵则在收拾行李,把营养剂一排排摆在床头柜上,像在布置小型药房。
“别摆这么多。”栀走过去把一半营养剂塞进抽屉,“我说了我不需要这个。”
“梅比乌斯医生特意叮嘱的。”优灵固执地又把它们拿出来,“就算你觉得没用,也得带着。万一……”
“没有万一。”栀打断她,突然伸手抱住优灵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肩窝,“优灵,我不会有事的。真的。”
优灵的身体僵了僵,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栀的猫耳在她颈窝里轻轻颤动,像只受了惊的小兽,明明总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却会在只有两人的时候露出这样的依赖。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栀的样子——缩在实验室的角落,黑色的猫耳耷拉着,尾巴紧紧缠在腿上,像株见不到光的植物。
“我知道。”优灵的声音有点发颤,“但你得答应我,在这里不许用崩坏能,不许想着训练,就当……就当是普通的小姑娘,好不好?”
栀在她怀里点了点头,猫耳蹭得她脖子发痒:“好。那我们今天去干什么?你说地海市的鱼丸很有名。”
“去码头吃鱼丸。”优灵帮她理了理头发,“再去看看前文明留下的图书馆,听说里面有很多没被崩坏毁掉的童话书。”
码头的早市热闹得像要炸开。穿蓝布衫的小贩在吆喝着卖刚打捞的海鱼,穿花裙的姑娘坐在石阶上织渔网,孩子们光着脚在浅水里追着螃蟹跑。
栀站在人群里,尾巴紧张地绷成直线,猫耳警惕地竖着——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这么多没有崩坏能反应的、鲜活的生命。
“别怕。”优灵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个卖鱼丸的小摊前,“张婆婆的鱼丸是地海市最好吃的,加了海苔和虾仁。”
张婆婆抬头看见她们,眼睛笑成了月牙:“这是你家妹妹?瞧这耳朵,多精神。”
栀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地想把猫耳藏起来,却被优灵按住手。优灵笑着掏出钱:“要两碗鱼丸,多加香菜。我妹妹怕生,您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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