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基地宿舍的舷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歪斜的暖光。栀是被手腕上律者光纹的灼热惊醒的——那淡金色的纹路不知何时变得异常明亮,像在呼应着某种遥远却强烈的崩坏能波动。她坐起身,昨夜爱莉希雅掖好的被子滑落肩头,床头柜上空空如也,只有那枚挂着樱花吊坠的乐土备用钥匙还留在原地,钥匙链上的金属光泽在晨光中泛着冷意。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了基地的平静,红色警示灯在天花板上疯狂闪烁,战术终端瞬间弹出紧急通讯界面,梅的全息投影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出现在屏幕中央:“小栀!爱莉希雅……爱莉希雅她在公共频道发布了声明!”
栀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颤抖着点开公共频道的录音文件。爱莉希雅温柔却坚定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各位逐火之蛾的同伴,各位英桀,我是爱莉希雅。今天,我要向大家公布一个隐藏了许久的秘密——我,便是第十三律者,人之律者。”
录音文件的背景里,隐约能听到维尔薇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伊甸低低的叹息。栀猛地起身,白色科研服都来不及整理,抓起战术终端就冲向指挥中心,体内的律者核心不受控制地运转,淡金色的光纹顺着手臂蔓延,在空气中留下细碎的光点——她知道这一天会来,从爱莉希雅昨夜那句“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如阳光般温暖的少女,要以自己的方式完成那场盛大的告别。
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凯文站在主控制台前,握着劫火之枪的手青筋暴起,白色长发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梅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试图拦截爱莉希雅后续的通讯,却发现所有权限都已被对方暂时封锁;千劫靠在墙角,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屏幕上爱莉希雅的名字,拳头攥得指骨发白,却罕见地没有发作;帕朵抱着怀里的小宠物,耳朵耷拉下来,眼圈红红的,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爱莉希雅姐姐明明那么好……”;科斯魔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废墟的方向,银色的眼眸里满是迷茫,他不懂为什么那个总给她带糖果的姐姐,会突然变成大家口中的“律者”;格蕾修抱着画板,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泪水滴在画纸上,晕开一片灰色的痕迹;华和苏并肩站在一旁,华握紧了手中的剑,苏则轻轻摇着头,眼底满是痛惜。
“她还说了什么?”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公共频道的后续内容。
屏幕上,爱莉希雅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笑意,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作为律者,我理应被讨伐。但我希望这场讨伐,能成为一场盛大的宴会——就在城东的废墟广场,我会在那里,等待各位的到来。这不是挑衅,而是我作为‘人之律者’,能为人类做的最后一件事。”
“疯子!”千劫猛地踹向旁边的金属柜,发出沉闷的巨响,“她以为这是过家家吗?律者讨伐是宴会?!”
“不,她不是疯子。”苏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沉重,“爱莉希雅的意识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作为最早的律者,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她既拥有律者的力量,又深爱着人类。现在,她要亲手终结这个悖论。”
栀没有说话,只是调出城东废墟广场的卫星图像——那里原本是前文明的商业区,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却被爱莉希雅布置得像模像样:破碎的广告牌上挂着粉色的丝带,倒塌的建筑之间拉起了彩灯,广场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饮品,甚至还有一架破旧的钢琴,琴键上放着一朵新鲜的樱花。
“她在等我们。”凯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劫火之枪上的火焰渐渐熄灭,“作为逐火十三英桀,我们必须去。”
“我也去。”栀抬起头,眼底的淡金色光纹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是我的爱人,我必须去送她最后一程。”
众人没有反驳,他们都知道栀和爱莉希雅的关系,也知道此刻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梅比乌斯不知何时出现在指挥中心门口,白色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疯狂,只剩下一丝复杂:“我也要去,我想看看,这个‘人之律者’,到底能做出什么‘最后贡献’。”
栀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口:“出发吧。”
城东废墟广场上,爱莉希雅站在餐桌旁,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樱花的图案,粉色的长发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不是在等待一场讨伐,而是在等待一场朋友间的聚会。看到栀和众人的身影,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自然地握住栀的手:“小栀,你来了。”
栀看着她,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她能感觉到爱莉希雅手中的温度,和往日一样温暖,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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