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晓,悦来居的庭院里已收拾妥当。几口行囊静静靠在廊下,七柄轩辕剑被符华用特制的锦盒装好,置于最稳妥的角落。白泽正踮着脚,将最后一包桃花酥塞进自己的行囊,嘴里还念念有词:“到了西方,可就吃不到这么地道的点心了,得多带点。”
栀站在台阶上,看着院内忙碌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龙纹令牌——那是上次替皇上铲除近郊妖物后,陛下执意留下的信物,说凭此可在神州境内畅行无阻。她本不欲接受,却架不住皇上的坚持,如今想来,倒也算派上了用场。
李素裳缩在符华身边,手里攥着一块白泽塞给她的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啃着。她依旧怕栀,目光偶尔扫过栀的身影,便会飞快地低下头,像只受惊的小鹿,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今日的栀,褪去了往日的冷冽,眉宇间竟带着几分即将启程的轻松。
“都收拾好了?”栀开口,声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白泽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行囊,得意地笑道:“都好了!吃的用的,一点没落下!”
奥托也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口的马车:“马匹和马车都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符华将锦盒抱在怀中,轻声道:“都妥当了。”
一行人正欲动身,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不同于市井的嘈杂,那声音里带着仪仗的威严——锣鼓声、马蹄声、侍卫的传喝声交织在一起,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悦来居门口。
白泽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挡在栀身前:“又是谁?难道是上次那些锦衣卫?”她对官府的人始终心存戒备,尤其是上次皇上派兵围困悦来居的事,至今仍耿耿于怀。
栀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不必惊慌,听这动静,不像是来寻事的。”
话音刚落,悦来居的掌柜已满脸慌张地跑了进来,神色既是惊恐又是激动:“栀姑娘!各位贵客!皇……皇上御驾亲至,就在门外!”
“皇上?”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明日便要启程前往西方,皇上怎么会突然亲自过来?
奥托眉头微蹙:“难道是我们要离开的消息,被锦衣卫报上去了?”他转头看向栀,“你替他铲除妖物,又与他有过几次交集,他这般兴师动众,恐怕不止是送行那么简单。”
栀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替皇上解决了妖物之患,又当众揭露了苏湄弑师的真相,间接稳固了朝廷对江湖的掌控,皇上对她,既有感激,或许也有几分忌惮。如今他们要离开,皇上亲自前来,既是示好,也是为了确认他们的去向,安心罢了。
“既然来了,便出去见见吧。”栀率先迈步,“他若有恶意,我们也未必怕他。”
众人跟在栀身后,走出悦来居。门口的街道早已被锦衣卫清空,百姓们远远地围在街角,踮着脚尖张望,脸上满是好奇与敬畏。街道正中,一队身着明黄色仪仗的侍卫分列两侧,手持龙凤旗,气势威严。一辆华丽的龙辇停在门口,车帘掀开,当今皇上正缓步走下,身着常服,却依旧难掩龙威。
看到栀等人出来,皇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主动走上前:“栀姑娘,符华仙人,朕听闻各位今日启程,特意前来送送你们。”
栀微微颔首,并未行跪拜之礼——上次入宫时她便说过,自己不受朝廷礼制约束,皇上也早已默许。“陛下日理万机,不必为我等琐事亲自前来。”
“非也。”皇上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诚恳,“栀姑娘上次为朕铲除妖物,拯救京城百姓,又揭露江湖伪善,功绩卓着。朕一直未能好好答谢,如今各位要远走他乡,朕若不来送送,心中实在不安。”
他说罢,对着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刻指挥着侍卫,将十几只沉甸甸的木箱抬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金银珠宝、珍稀药材,还有几匹上好的云锦,珠光宝气,耀眼夺目。
“这些薄礼,还望各位收下。”皇上说道,“金银珠宝,可作路途盘缠;珍稀药材,以备不时之需;云锦布匹,可做衣物。虽不值什么钱,却是朕的一点心意。”
白泽眼睛一亮,忍不住凑到栀身边,小声道:“姐,这么多宝贝,不收白不收!”
栀瞪了她一眼,白泽立刻闭上嘴,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那些木箱。
奥托上前一步,语气平淡:“陛下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路途遥远,携带这些重物多有不便,还请陛下收回。”
皇上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各位若是不收,便是嫌朕的礼物太过微薄,不把朕的心意放在眼里。栀姑娘对朕有恩,对神州有恩,这些东西,不过是朕的一点补偿罢了。”
他看向栀,目光带着几分恳切:“栀姑娘,朕知道你心性高洁,不重财物。但这些东西,并非为你一人所备,还有符华仙人、奥托先生、白泽姑娘,以及这位小姑娘,路途遥远,多些盘缠,也能少些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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