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年轻的,按现在的话说是二流子,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就跟后世的杀马特没有两样。
他们没有工作,整天:我要从南走到北,我从街头到街尾——一群大小伙子在街上晃,饿个半死,要一碗面一群人凑合着吃个水饱。
唯一的收入可能就是这样:有人让他们闹点小事,收点小钱。
杀人放火是不敢的,但是到人家饭店里寻衅滋事,找点麻烦,倒是很擅长。
这时候还没有放学,但到了饭点,新饭店加上味道不错又可以不要票,里面食客也不少,坐着十几位呢,见着这小年轻的来闹事,都有些畏惧。
这年头,赤小兵们可是很恐怖的存在,动不动就能弄得人家破人亡。
虽然这两年要好一些,但这些无业小年轻们还是很恐怖的存在。
他们要真天天闹腾,这些食客,特别是中学生们还真不敢来吃饭了。
小井眉头一皱,往腰间一摸,别看他天天笑模样,跟个没脾气似的,那也只是在老太太面前。
换个地方,他也是个活阎王般的存在。
不然,井家这一脉百来号人,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就有七八个,凭什么他能混到老太太跟前当勤务兵呢!
马春梅没动地方,伸手招了招,笑着打招呼:“咦,你是二大爷家的大柱子吧,还认识我吗,我上回做了猪杂汤,还送了你家呢?”
跟变脸似的,那年轻人脸上的表情从洋洋得意变得惊恐万状。
打劫还打到同院的大妈身上,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回头他爸能用皮带把他抽死。
马春梅满脸笑容地说道:“真是难得碰到你啊!来来来,阿姨请你吃碗鸡蛋面!”
“不,不用了,阿姨,我有钱的!”原本一脸杀马特风格的年轻人,突然间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连忙摆手拒绝。
马春梅见状,赶忙说道:“哎呀,你这孩子,跟阿姨还这么客气干啥呀!你在这街上混得熟,以后可得多照应照应阿姨的生意哦!”
大柱子听了,嘿嘿笑了几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马春梅随即转头对收钱的关宝珍喊道:“宝珍啊,给他们上四碗素面,再给大柱子加一个鸡蛋和一碟凉菜,这顿算我请他的!”
开饭店的,难免要和这些小流氓打交道,马春梅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她可没打算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下来,毕竟张凤城开饭店,就得有本事处理好这些小流氓。
大柱子听到马春梅真心实意的要请他吃面,顿时得意洋洋起来。
这在兄弟们面前也太有派了!
他大笑着对马春梅说:“哈哈,马阿姨,既然您这么爽快,那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是有人要搞你们家,还给了我五块钱,让我来你们家闹事呢!”
马春梅一听,脸上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连忙问道:“啊?是谁啊?”
大柱子却摇了摇头,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啊……”
大柱子身后的一个小年轻道:“我知道一些。那我我以前见过,就上回被我三大他吆喝着,让小柱子和大栓子一起打出来了。但我没想到这间饭店是您老开的,早知道是您,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来。”
那小年轻的显然也是大杂院里的,但马春梅没怎么见过,就问:“你是……”
“我姓胡,我姑姑和你熟。”
马春梅犹豫了一下:“你姑姑是……”
“我姑在院子里人人都叫她胡大姐。”
马春梅知道了:“是胡大姐家侄儿,那也得给你加个鸡蛋。”
关宝珍从锅里又夹了个带壳的茶叶蛋,扔在小菜碟子里,拉长着脸儿:“自己过来端。”
她一向美貌,对于同年的男孩子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冰冰冷的轻喝:“快点,手断了!”
“来了来了,嫂子好!”几个年轻人陪笑过去端面拿菜。
马春梅心里有数,这人不是大军子就是沈大头,反正是柳志新的人。
柳志新这个阴险的货色,居然知道了自己开店,估计缓过劲儿来了,屁股不痛了吧!
马春梅考虑了一下,怎么报复回去。但这都是小事,目前还是照顾好老太太最重要。
叶承天放学过来,正好四个人一桌子。
马春梅让他进去坐一会儿,让小周投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手抹脸。
小周是真不如她父母机灵,一戳一动弹,马春梅让她拿了点香脂过来,再让她热了些米酒。
小周红着脸,哪怕就做这几样简单的事情,也哆里哆嗦的,水都掉到盆外去了,香香也掉到地上两次。
每次掉了东西,就会红着脸看着小井,小井微笑一下,她更哆嗦了。
马春梅原先只觉得小井长得精,但和叶家父子比起来,也真就只有精神两个字了。
但现在从小周的表现看来,小井长得还是不错的,至少对女孩子有点诱惑力,而且小井也很沉得住气,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小周做事真细秀,很好,辛苦了,过会让你哥给你加个鸡蛋。”马春梅对她态度亲切,就跟教自己家闺女似的,耐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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