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江的冰面如同一张破碎的镜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银光,细密的裂纹宛如老天爷打翻了一匣子水晶簪子,散落一地。魏巍刚摘下貂皮耳罩,便听见纪沧海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那是新款的孟式沙狐牙齿串成的通讯器。
纪沧海指尖轻叩在雪橇上,沉声下令:“蜘蛛雷调整为十二点方向!”话音未落,三十步外的雪丘轰然炸开,激起漫天的雪雾。
七匹健马气势汹汹地从雪雾中跃出。结果乐极生悲,最壮硕的那匹马,前蹄像是突然踩在了香蕉皮上,“嗖”地一下就打滑了,四个蹄子在冰面上一阵踢踏,欢乐的节奏后,“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摔得那叫一个惨,宋子健研发的雪地润滑弹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魏巍笑得差点握不住枪,大笑道:“贱贱这润滑弹配方绝了!”
纪沧海配合的捧给道:“主要成分是宋子健的节操。”
魏巍假装冲着空气嗅了嗅,一阵坏笑:“难怪有股缺德味!”
被无视的马匪头子怒不可遏,抡起镶着狼牙的马刀从后方绕过跌倒的人马,直冲过来。纪沧海手腕轻抖,钢丝缠住的不是马腿,而是那柄镶狼牙的马刀。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正插入冰窟窿里惊起的胖头鱼嘴里。
“现钓现腌,这才是真·鲜鱼刺身!”纪沧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技术活儿。”
魏巍边笑边掏出一个雪球砸向纪沧海:“队长,贱贱这润滑弹可比你的‘殃及池鱼’文明多了!”
纪沧海侧头躲过,雪球正中后方马匪头子面门。马匪头子一抹脸:“认真点,谁家打架还带打雪仗的?!”
魏巍严肃举手:“报告!这是‘冰雪战术·东北限定版’!而且我们不只扔雪球。”
说话间,魏巍随手将柯尔特转轮枪当板砖抡出去,砸中紧随而来的二当家鼻梁。冻硬的枪柄弹回来时,枪管上还粘着半截冻得硬邦邦的鼻涕。“这暗器够味儿吧?”他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捡回武器,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战斗结束后,纪沧海点燃绑在马尾的桦树皮,马群拖着火光冲进松树林时,身后只剩下十余个抱着膝盖在冰上打滚的冰匪。
魏巍跟上雪橇,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笑道:“队长,你这招‘火烧马尾’真够狠的,比这群土匪还土匪!”
“出了齐齐哈尔哪哪都不消停。”纪沧海转头对着雪橇犬吹了声口哨,“走!前头驿站该有热乎的酸菜白肉锅了!”
哈尔滨火车站售票窗的铜框结着厚厚的冰花,透着森冷的气息。小日子职员穿着和服,袖口露出半截冻得通红的手腕,他嚣张地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上面写着“汉人双倍车费”,又炫耀似地晃着暖手炉。炉盖上刻着“云飞商行”的镀金字,寒气一侵,忽然蒙上一层白霜。
纪沧海站在窗口前,目光落在“汉人双倍车费”的标识上,心中怒火翻涌,却强行平复下来,将鹰洋推入窗口。他冷冷地盯着小日子职员,拿到票后和魏巍迅速离开。
候车室内,当木屐声粘着饭粒吧嗒作响时,纪沧海正压实手中的雪,捏Q版李雨菲冰雕。魏巍余光瞥见穿行的是那个售票员,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后,手中的钢笔尖“咔嗒”一声弹出,小日子身上的佩刀,骤然崩断成三截。最妙的是,断刃飞出去扎进餐车推来的鲷鱼烧铁模,滚烫的红豆馅滋了小日子一脸。
“八嘎……烫!”小日子原地跳起踢踏舞,木屐飞出去扣在沙俄光头的脑门上,场面滑稽至极。
纪沧海见状,指尖轻弹,一个冰渣团子灌入小日子后领口。
后颈带来的冰凉爽意让小日子腾空跃起,使出平沙落雁式向后一跃,对候车室地面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整个候车室的人都憋着笑,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直到卖报童吆喝着“号外号外!大清陆军部郎中杨芾去日,关东军欢迎来日……”的声音响起,全场终于爆发出了哄堂大笑。
纪沧海端坐于第三包厢的软座上,指尖轻敲着茶桌,发出规律的笃笃声。窗外灰褐色的原野如波涛般掠过,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像沉睡的巨兽。他目光微凝,透过车窗玻璃看向天边,仿佛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粘稠湿气。
“瓜子香烟——”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却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瓷碗碎裂的脆响。紧接着,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身影踉跄闯入隔间,他的辫子已被割断,血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柚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暗红的梅花。
“阁下是?”纪沧海挑眉问道,眼神冰冷如霜刃,“身上还带着这种东西……”他目光扫向对方扔到茶桌上的蓝布包,上面隐约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
魏巍早已察觉异样,他放下正在画的小哪吒,手中钢笔尖瞬间弹出三寸,却发现那人的胸口赫然别着一枚蓝底白日徽记,显然是同盟会的人。
车顶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六名清廷粘杆处的侍卫正沿着车厢顶部飞奔而来,他们戴着西洋墨镜,步伐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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