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4月6日,夜幕低垂,暮色像一张薄纱,悄然披在天地之间。纪沧海与魏巍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拉长,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促。溶洞深处涌来的湿气乘着林梢夜风,把寒意织成透骨的网。溶洞口咧着参差钟乳石的獠牙,雾气从里面翻涌而出,在昏黄的天光中显得愈发幽深莫测。
溶洞内,石壁上长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湿润交织的气息。钱昭华佝偻着背,毛笔在纸上唰唰的作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随后一阵中气十足的“报告”让他的笔尖一抖,墨汁晕开成一个小太阳。还未等他说什么,门已经被推开,他抬头瞪向洞口:“纪沧海!你踩到我刚写的《量子力学简史》了!”
纪沧海猛地向后一跳,俯身一看,战术靴下粘着半张波粒二象性图解,忙拿起来扣到书上,还轻吹了两下,挠挠头干笑道:“钱老,您这字儿写得跟符咒似的,我还以为是驱蚊贴呢。”
钱昭华抄起砚台作势要砸,却见纪沧海早已熟练地举起《量子力学简史》当盾牌。他手腕一抖,砚台稳稳落回原处——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地下长城,他无语道:“驱蚊?我这是驱蠢!——任务完成了?”
“钱老,幸不辱命!”纪沧海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战士独有的坚毅。他立定站好,声音洪亮而沉稳,“已与马占山约定,8月8日前来溶洞一叙。”
钱昭华微微颔首,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们这边抄写进度也在加快,小弓他们也帮忙抄录了不少,这是你安排的吧?”
纪沧海点了点头,但随即神情一变,眉心拧成一团,声音压低了几分:“钱老,此次回来,我有一事想向您请示……我打算前往广州。”
钱昭华的手一顿,毛笔悬在半空,久久不曾落下。他凝视着纪沧海,目光深邃如渊:“哦?”
纪沧海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钱老,您不必担忧。我并非去干涉起义,只是想尽力救下那些能够挽救的人。先将他们带到溶洞来,他们皆是值得敬仰的先辈,既然知晓了他们面临危险,又怎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们逝去呢。”
就怕空气陷入突然的安静,两人相互对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雨菲的虚拟影像突然出现在书桌一侧,她双肘卡在桌子边缘,双手托腮,笑着说:“钱老,您说他这算不算是‘历史碰瓷’?专挑大事儿往前凑。”
钱昭华看向李雨菲,又转头看向纪沧海:“他啊,顶多算个‘时空钉子户’,倒是你,哪哪都刷存在感。”
“钱老...”李雨菲说不过就耍赖做小女儿状,她的投影突然变成Q版包子脸,双手在头部搭了个三角:“其实我就是个WIFI信号塔,24小时覆盖他们的作死区域!”
纪沧海凝视着房间上方的钟乳石,声音低沉地说道:“钉子户亦可……起码能为他们挡下一发子弹。”
钱老沉默良久,手指轻轻摩挲着石桌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最终,他缓缓开口:“好吧,路上有问题多联系雨菲,她比你心眼多。”
纪沧海听罢,似松了一口气,却又绷直身子凝视着钱昭华道:“钱老,此事关乎重大,我必须立刻动身。若有万一,请您务必替我照看这些……”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望向了旁边的李雨菲。
“去吧,”钱老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记住,事有不虞,当先自保。”
纪沧海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钱昭华放下笔和李雨菲一起看着纪沧海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
全息影像会议室悬浮于溶洞中,光影交织,宛若一片迷离的星域。屏幕上浮现着每个人的虚拟投影,他们的面容清晰可见,却隔着一层无形的隔阂。许久未见,众人纷纷交流起各自的任务趣闻,笑声此起彼伏,但气氛中仍隐含着一丝紧张。
纪沧海轻轻敲击虚拟桌面,清脆的声音划破喧嚣。他环顾四周,沉声道:“首先通报下工作进度。这一个半月,钱老反馈誊抄的一类科技材料占计划的34%,我和魏巍已经安排好了托付的人,孟庆斌?”
孟庆宾咧嘴一笑,无奈地耸肩:“我的工作台目前全力运作,基本能满足商行物品的需求,但特殊金属和高质量毛皮供应吃紧。很多饰品的宝石黄金都依赖核嬗变合成,耗时耗能严重。朱云飞那个奸商,从我这儿拿走那么多东西,只换回来三成原料。我的狗狗挖矿之余还得兼职狩猎,要不是宋子健前段时间补货,我这早停产了。”
弓琳琳瞥了瞥拿着茶杯沉默不语的朱云飞,替他解释道:“送来的半数货物已通过沙俄商队脱手,剩下的都用于打点各种关系了。咱们政委又答应倾家荡产支援齐齐哈尔重建,节省下的都买材料送回溶洞了。”
宋子健嬉皮笑脸地接话:“都说穷人的孩子好当家,你看咱和堂堂,空着手出门,现在快递集团都要上市了,我们的快递公司马上要垄断东北三省的毛皮运输了,以后连小日子关东军的物资都得经我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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