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处,昏黄的光线透过钟乳石的缝隙洒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停滞在这一刻。监控屏幕上的画面闪烁不定,黄金福的身影时隐时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与愤怒,似乎在追寻某种不可触及的答案。
“成了。”李雨菲的全息投影微笑着比了个赞美礼,外置影响的蓝光在她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显得极不协调,“黄金福会把这些“尸体”焚烧后上报,起义军全军覆没的记载不会改变,不过队长,你似乎救得有点多啊。”
魏巍瞥见大家的放松神情,顿时来了兴致,忍不住再次显摆起自己的单刷操作。他滔滔不绝地向熊成基讲述着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战局。
熊成基则蹲在地上无视魏巍的唾沫攻击,看着面色红润却陷入沉睡的起义军:“我说纪队长,咱们这算不算给阎王爷打工?三百多号人说救就救,生死簿都得重写...”
“魏巍,把余既成唤醒,我们需要多一个知道真实情况的人配合。”纪沧海揉了揉太阳穴,眼角余光瞥见熊成基正偷偷往嘴里塞压缩饼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熊!那是给苏醒后的义军留的!”
熊成基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含糊不清道:“俺饿嘛!再说这玩意比俺当年在义和团啃的树皮还硬……”
李雨菲的全息投影翻了个白眼:“你俩再吵,待会儿让余既成看见,还以为咱们是江湖骗子。”
魏巍一边调试纳米机器人,一边嘀咕:“本来就是骗子……”
纪沧海一脚踹向他屁股:“干活!”
魏巍操控着余既成体内的纳米机器人,解除了冬眠控制状态。余既成猛地坐起身,左臂下意识摸向伤口——却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肤。他愣住了,手指颤抖着反复确认,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死后的世界苏醒。
“别摸了,再摸收费了。”魏巍蹲在旁边,贱兮兮地递过一面铜镜,“怎么样?纳米级美容,连疤都不留,比你家许雪秋用的雪花膏还管用。”
余既成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一把揪住魏巍衣领:“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熊成基赶紧掰开他的手:“余大哥,轻点!这小子虽然欠揍,但可是咱们队里的技术担当!”
“味根!这,这是……”
李雨菲的投影扶额:“……你们这样,我真担心他下一秒就要拔刀。”
“纪...纪大夫?”余既成的目光越过‘技术担当’和自己的熊老弟,扫过纪沧海,最终落在全息投影的地图上。代表清军的红点正在黄冈城外形成包围圈,而他们所在的位置赫然标注着“全员阵亡”四个血红色大字。
纪沧海没给余既成反应时间,调整全息影像化作一段起义视频,抓住余既成的手按在投影上,那些血淋淋的画面立刻化作数据流缠绕住他的手腕:“摸到了吗?这些不是幻象,是三百多条人命的分量,按原本的历史轨迹,你们两百一十三人会被枭首示众,剩下的人或逃或死,最终活下来的不足五十。”
余既成的手剧烈颤抖,投影中的许雪秋正对他无声呐喊。
看着玩冲击疗法的纪沧海,熊成基忍不住突然插话道:“别怕,我们连阎王爷的生死簿都改了...”
扔摸不清状况的余既成又紧张的四下环顾,没有发现许雪秋等人,急切的问道:“那许雪秋和陈涌波他们...”
“1912年5月,许雪秋被清朝降将吴祥达杀害。”李雨菲的虚拟影像出现,适时的解说道:“1912年6月18日,陈涌波被吴祥达杀害于汕头盐埕头...”
余既成突然抓住纪沧海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他死死盯着全息投影里的许雪秋,喉咙里挤出一句嘶哑的话:“你既能起死回生,为何不救他们?等等?1912年?”
纪沧海沉默一瞬,忽然咧嘴一笑:“救不了。”
余既成瞳孔骤缩。
“——但能让他‘死’得特别逼真。”纪沧海看着他认真的道。
余既成:“……”
“余大哥,习惯就好,这队里没一个正常人。”熊成基拍拍他肩膀:“其实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于是在熊成基的现身说法和李雨菲、魏巍的神迹展示配合下,余既成接受了众人穿越而来拯救自己的事实。
看着似懂非懂的余既成投来疑问的目光,纪沧海苦笑一声,指尖划过投影。画面切换成无人机拍摄的战场全景:昏迷的义军被机械狗拖运到溶洞,仿生人被空投后躺在原地。“我们救下的每个人,都是经过计算的,属于必死之人,救活后我们能很好的掌控未来发展走向。许雪秋、陈涌波等人还未到死亡时间,其他没有历史记录的逃亡将士命运变化叵测,我们不方便出手。”
“所以我们就该眼睁睁看他们送死?这该死的吴祥达,我两位兄弟竟都死于他手。”余既成一拳砸在石壁上,震落几片钟乳石碎屑。
纪沧海无奈的道:“如果我们眼睁睁看着,是这个结果。”他虚空轻点,全息画面涌出一段段视频。画面不停切换,第一幅余既成被砍翻在地,第二幅画面是陈宏生替余既成挨刀,血流如注,第三幅是许雪秋被吴祥达绑在刑场,刽子手正用渔网勒出他暴凸的皮肉;第四幅是陈涌波在码头血泊中挣扎,手指抠进青石板缝;第五幅是黄金福的杀戮名单,末尾朱砂批注“无论老幼,格杀勿论”。许雪秋被绑在刑柱上的影像让余既成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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