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山站在瀑布前,水雾打湿了他的军装下摆。立秋的东北,寒意初现,冰凉的雾气渗入布料,贴在小腿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眯起眼睛,盯着那块插在瀑布前的木板 ——“见字如面,马兄请一人入内”。
十一个汉字像是用熔化的金属浇铸而成,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随着水雾的飘动忽明忽暗。马占山伸出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字迹。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而光滑,完全不似木头应有的纹理,反倒像是摸到了打磨精细的铜器。
【孟庆斌,我早就说随便找块木板手写几个词!你非得弄块铜板喷木漆!】
【菲总,我那字你又不是不知道,和狗爬似的,做个牌子多省事……】
“队长,这地方邪性得很。” 副官王永清凑上前来,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他腰间别的手枪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要不咱们先派人探探路?”
马占山没有立即回答。他收回手指,发现指腹上沾了一层几乎不可见的棕色粉末,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粉末在空中飘散开来,像是一阵细小的尘埃,随风轻轻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都在这儿等着。” 马占山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解下腰间的水壶,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喉结上下滚动。“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话未说完,王永清已经红了眼眶。
“队长!” 王永清一把抓住马占山的手臂,“这地方不对劲。那瀑布后头的洞,我刚才明明看见有蓝光闪了一下,就像…… 就像……”
“就像什么?” 马占山挑眉。
“就像前段时间咱们在怀德城外,那头熊眼睛里冒的光。” 王永清咽了口唾沫,“邪性得很。”
马占山闻言,瞳孔微微一缩。他当然记得那天 —— 纪沧海如天神般降临,一箭射穿了那头刀枪不入的怪熊右眼。当时熊眼中溅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荧蓝色的粘稠液体。
“他娘的,老子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怕个山洞不成?” 马占山突然大笑,拍了拍腰间的毛瑟手枪,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安心。
队长!王永清突然抓住马占山的手腕,布满冻疮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三年前在安达站,咱们被哥萨克骑兵围困三天三夜,您也是这么说的。他颤抖的手指向水幕,那会您断了两根肋骨还带头冲锋,可现在...现在这鬼地方连个活物都没有啊!
”原地待命,这是军令!“说罢他甩开王永清的手,转身面向瀑布,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奇怪的是,当军靴尖距离瀑帘半尺时,奔涌的水幕突然凝固成珠帘状,数以万计的水滴悬停空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露出一个刚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不是自然形成的水帘间隙,而是水流像被无形的手拨开一般,整齐地退向两边。马占山脚步一顿,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队长!” 身后传来王永清的惊呼。
马占山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摆了摆,示意众人安静。他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通道,发现洞口边缘镶嵌着一圈蓝色晶体,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是工匠精心镶嵌而成。
水珠溅落在那些晶体上,竟没有立即滑落,而是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形成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项链,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见鬼了……”马占山喃喃自语,却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当他整个人穿过水幕时,预想中的潮湿感并未出现。相反,洞内的空气出奇地干燥,带着一种刺鼻的气味,辛辣、刺激,仿佛能灼烧鼻腔,让人不禁皱眉。
然而,这股气味中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料味,像是某种混合了柑橘和花香的清新调,试图掩盖住刺鼻感,却反而显得更加诡异。
这种混合的气味,既让马占山感到新奇,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仿佛是某种未知的物质与香料的奇怪组合,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置身于一个熟悉的世界。
身后的水帘在他完全进入后立刻合拢,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马占山猛地转身,手掌已经按在了枪柄上,却只看到一面完整的水墙,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冷静…… 冷静……” 他对自己说,强迫呼吸平稳下来。眼睛逐渐适应了洞内的光线 —— 出乎意料,这里并不黑暗。墙壁上镶嵌着更多那种晶体,只是大小和颜色不同,伪装成钟乳石状,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蜿蜒的通道。
马占山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靴底踩在地面上,发出一种奇特的闷响,不像踩在石头上,倒像是踏在某种金属板上。
通道逐渐变窄,两侧岩石摩挲着幽微的暗光,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秘语。行至深处,却见通道陡然变宽,最终通向一个穹顶如幕的圆形钟乳石殿堂。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在灯光映照下, 似冰棱凝华,又若玉簪垂落,光影交织间,散发出冷冽而神秘的美感,如梦幻之境,空幽而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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