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慵懒地洒在托斯卡纳起伏的丘陵上,葡萄藤的翠绿与石墙的暖黄在光影中交织,远处红顶农舍点缀其间,宛如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
然而,在这片古老田园的正中央,却突兀地矗立着一顶充满现代特色的银白色营帐,与周围的橄榄树和向日葵形成鲜明对比。
帐内,折叠桌上散落着扑克牌和半空的葡萄酒杯。
希晓夫此刻正涨红着脸,将手中的牌狠狠摔在桌上,震得高脚杯里的基安蒂红酒微微晃动。
“Schei?e!(该死的!)” 他用带着浓重巴伐利亚腔的中文吼道,“赵,你绝对出老千了!上一局我手握双王带三张 2,居然输给了你的一手烂牌!” 他鹰钩鼻上的汗珠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赵天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夹了根厨房送来的炸薯条,像抽雪茄般惬意地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托斯卡纳的暖风穿过帐帘,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
“老希啊,” 他慢悠悠地洗着牌,纸牌在他修长的指间翻飞,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牌就像打仗,光有好牌可不够。”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得靠这个。”
赵天鹰手腕一抖,那17张牌在他的指间跳跃、翻转,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牌在他的指尖飞舞,时而汇聚成一个圆圈,时而散开成一片扇形。忽地他伸手一抓,17张牌整齐地叠成一摞,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
“你……你这是老千的手法,和脑子有什么关系。” 希晓夫看的眼花缭乱。
赵天鹰得意的看着希晓夫,随手切了切自己的手牌,“没证据你可不要乱说哦,小心我告你诽谤。”
纪沧海沉默地整理着手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敲击。阳光透过帐篷的智能调光膜,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叫地主!” 希晓夫突然将三张底牌重重拍在桌上,3、4、5、6、7 的顺子在石桌上摆出进攻的阵型。他眯起湛蓝的眼睛,突然话锋一转:“说到这个…… 公爵阁下,我有点好奇,您一个东方人,怎么会成为华尔兹公爵的?”
赵天鹰噗嗤一笑,炸薯条的碎屑从嘴角溅落,他看着希晓夫:“你不知道咱们公爵可是学考古的。” 他随手甩出扑克牌,纸牌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希晓夫的顺子旁边,“前几天他还在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论证,说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像抄袭了我们古代秦始皇兵马俑的站姿。”
“考古和我问的有关系吗…… 秦始皇兵马俑?是什么样子的,我对东方的文化很感兴趣。我已经拜读了东晋顾恺之的《论画》和南齐谢赫的《古画品录》,你们关于绘画技法的书太少了。” 希晓夫看着牌,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疑惑。
“内部资料,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赵天鹰调整了一下手牌,看向纪沧海,砰砰地拍了下桌子示意他抓紧出牌。
帐篷外,一群绵羊慢悠悠地路过,铃铛声叮当作响。为首的牧羊犬突然停下脚步,歪头盯着帐篷里这三个聊得很开心的牌友,黑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我们那的画家吴昌硕说过,学我,不能全像我。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纪沧海切着手中的牌,思绪却飞远了,“在华夏,族谱是家族存续的根基,但是很多原因导致在编修家谱时,往往以始迁祖为起点,而不是追溯到更早的祖先。后来一些家族会为有特殊贡献的成员单独立传或开辟专章,最后就演变成了超宗越祖,单开族谱的传统。”
“这和……”希晓夫的汉语学习进度不够,已经跟不上纪沧海跳转的思路了,他求助的看着赵天鹰,赵天鹰却一摊手表示翻译不了。
“东周天子实封了71个诸侯国,名义封国400余,泛诸侯国1200余,现在的华夏子民往上数,基本都是皇室后裔。”
“都是?”希晓夫被震惊到了。
“嗯,差不多吧,比如我这个纪姓,往上追溯的话,不谈上古纪族,”纪沧海拿起旁边的杯子抿了几口,继续道:“单说周天子实封的纪国,当年也是与齐国鲁国势均力敌的一国,被齐国灭亡后,王族子孙以故国名为姓氏,是现存大部分纪姓的来源。”
“所以您在华夏也是皇族后裔?”希晓夫没想到纪沧海的背景如此深厚。
纪沧海看了看希晓夫,“我可没骗你,就拿孔子来说,圣人后裔可是不逊于皇室血脉。他们家族的族谱保存的是比较完整的,你猜有多少后裔?”
“这……一千人?”希晓夫犹豫片刻,吐出个自认为很多的数字。
“人家延续了80代了,一千人零头都不够,差不多三百万吧。”纪沧海撇了撇嘴。
“三……三百万?延续五千年的文明恐怖如斯……”希晓夫被震惊到了。
“所以和华夏人不要谈身份问题,因为血脉都很高贵,这几年落魄是因为主政的那个家族不大行。”纪沧海高深莫测的说道,“敢着书立说,在我们那都可以单开族谱了,所以没几个人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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