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波茨坦的空气中弥漫着煤烟与钢铁的气息。
德皇威廉二世站在无忧宫的阳台上,手持单筒望远镜,远远的眺望着柏林郊外那片新兴的工业区,看着一个个矗立于工业区的烟囱冒着浓烟,他嘴角挂上志得意满的微笑。
“陛下,克虏伯公司的新式火炮已经通过了测试。” 侍从官恭敬地递上一份报告,“射程比法国人的最新型号远了 800 米。”
威廉二世放下望远镜,手指轻轻敲击着铁艺栏杆:“火炮?不,施密特,未来的战争属于内燃机。” 他转身,眼中闪烁着狂热,“我要让德意志的钢铁洪流碾过整个欧洲!”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份《费加罗报》,右手手指弹了弹报纸上纪沧海驾驶白虎冲过终点线的图片,发现露出了报纸下的西伯利亚战场疑似白虎冲击哥萨克骑兵的密报,他将密报反过来扣住,转身道:“这种全封闭的汽车研究的如何了?”
“我们向戴姆勒和欧宝下达了设计任务,”施密特恭敬的回答道,“但是目前看来,技术难点比较多,成本也极其高昂……”
“去齐齐哈尔多订购一批,让戴姆勒和欧宝拆解一下,这种技术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威廉二世犹豫了片刻无奈道,白虎汽车已经在意大利设厂,据说还得到了教廷的支持,明抢肯定不行,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了。
但是威廉二世没有想到的是,他日思夜想的白虎已经悄悄的在柏林寻了一处巢穴。
在柏林东南部的奥拉宁堡区,一片原本荒芜的空地上,此刻孤零零的立着一座稍显简陋的厂房,工人们正如火如荼的建设着厂区和自己未来的单位住房。厂区里,蒸汽起重机正吊装着一台台崭新的机床,戴鸭舌帽的工人们喊着号子搬运着仓库里的发动机。
工厂大门口,身着双排扣礼服的纪沧海和拉贝看着忙碌的施工现场,拉贝顶着一副熊猫眼,疲惫的道:“能不能等厂区建完了再安装生产线,你这么搞是要累死我啊。”
“飞机不到推出来的时候,等工厂建好了,工人到齐了,你让我怎么偷偷运设备进来。”纪沧海无奈的表示没办法。
“你就不能用火车运过来吗?费用从我工资里扣!”拉贝已经不当人了,他感觉在意大利那半个月的工作量能顶他在西门子干一年,虽然这个厂区已经开工了一些时日,但是还没建设完成,看着勉强搭建起的框架结构,粗糙的顶棚和尚未安装的玻璃,拉贝感到一阵心累。
两人说话间,几批明显不是一路的人混杂在一起边走边指点的向着二人行来……
蒸汽起重机的轰鸣声中,众人穿过飞扬的尘土走到近前。领头之人身着长衫马褂,显得与周围西装革履的同行者格格不入——此人正是山西票号的掌柜赵老板,他捏着翡翠鼻烟壶,无视尘土飞扬的工地现场,向纪沧海一礼后介绍到:“鄙人赵钱孙,承蒙各位同行抬爱,任德国票号联合会会长,旁边这几位都是各个票号的管事。”
公爵阁下,您这手笔可比意大利疯多了! 赵老板一口晋中腔,靴尖踢开地上散落的铆钉,柏林的地皮可是不便宜,看您这厂区可是不小啊,而且这厂房连瓦都没铺齐就开始砸钱装机床?
“都是自家人的情况下就别公爵公爵的,叫我纪沧海就行。”纪沧海笑着递上雪茄,被赵老板摆手拒绝,见状纪沧海也不恼,他不疾不徐的道:急有急的道理,现在各方势力都盯着白虎汽车,等厂子建完再运设备,海关怕是要‘丢’几批货喽。 他瞥向拉贝,你说是吧?
拉贝心领神会的配合道:“厂子两个月前注册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我按公爵阁下的要求提报的设备清单都标注的是玄武车型……”
钱老板没有说话,他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原地等着,随着纪沧海的步子慢慢的走在厂区边缘,他瞟了一眼拉贝,见纪沧海毫不介意,硬着头皮道:纪爷,您让咱把票号改银行,莫不是要用汽车厂套德国人的银子? 他压低嗓子,可咱在柏林一没根基二没担保,不像您在意大利有教会撑腰——
“你是对我收购欧洲的票号有意见还是真的担心?”纪沧海饶有意味的看着赵钱孙。
大冷天的赵钱孙竟然被惊出了一身汗,他拿着手帕擦拭了下额头,小心翼翼的道:“公爵阁下,草民没有这个意思,您可能不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橡胶危机中故意压低银价,让我们山西票号资本缩水了32%,他们还通过伦敦黄金定价操控贵金属价格。在欧洲银行这一块,我们山西票号被挤压的很厉害,您建立银行我们是一万个支持的。”
“罗斯柴尔德家族可以调动英国远东舰队追索债务,我也可以让赤龙军去问候他们的家人,怕他们作甚。”纪沧海盯着赵钱孙,看似慵懒的目光中透露的是无限的自信和杀机,“这帮小犹子,怎么到处搞事,不过你们这群家伙的管理理念也有问题,儒家思想的“信义观”没问题,但是干银行不能人治啊,立规矩,法治才是做大做强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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