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山寨,魏巍瘫坐在太师椅上,面前堆着半人高的重办卷宗,全是各屯百姓投诉重办两次以上,最终转交到南天门的疑难杂症。他揉了揉太阳穴,战术目镜上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显示着今日已处理47条诉求,剩余1189条未读。
宋子健!魏巍猛地拍桌,推翻了面前的卷宗,哇哇的喊起来,老子是来南天门休假的!不是来当信访办主任的!好不容易五月前能大休一下,你给我整这个!信不信我晚上就去西伯利亚?
哎呀,能者多劳嘛!宋子健从房梁上倒吊下来,嘴里还叼着根辣条,再说了,你这当得多好,这工单处理效率比我可高多了。昨天那个投诉公鸡打鸣太吵的,社区重办了两次,我还跑现场协办了一次,都白瞎,你老人家朱笔一批,直接回复建议把鸡炖了,治安所当晚就给它炖了,多霸气!我是不敢这么处理!
“切,你就是拿我来顶缸的。”魏巍不屑的撇撇嘴,翻出之前处理的那个工单,“在社区养鸡本身就不合适,人员那么聚集,他一家鸡叫百十户受影响,这个不炖了还伺候着?”
“主要是社区的没执法权,一去对面的就骂……”宋子健不想说了,继续翻到梁上偷懒去了。
“切,不想揽事就别干政法。”魏巍黑着脸翻开下一卷,结果刚瞥了一眼就差点把竹简捏碎了,“投诉对象:朱云飞。诉求:还钱。”
“工单详情:孟庆宾实名举报朱云飞长期拿货不付账,包括但不限于:奢侈品手表X100箱、白虎全车配件×200套、孟氏珍藏手工电视机×1台……”
“老孟为什么也搀和着投诉,这是嫌不够乱吗?”魏巍抓起旁边的一颗瓜子精准的投掷向房梁。
“老孟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研发、制作、写投诉,但凡朱云飞要了货不给结算,他就投诉一次,每次的数字都在叠加,齐齐哈尔工业区的所在社区都快崩溃了,几乎天天都要派人去花20分钟登记清单,整的和罚抄作业似的,据说业务最熟练的那个能闷头自己默写19分钟,然后开始加新增的内容。”宋子健磕完瓜子随手又把壳扔了回去。
“你们也不劝劝?”魏巍有些无语。
“老大说了,技术宅的世界咱们不懂,能有个乐趣挺好的,让受理工单的安心受理就行,不回复都没事,也不会计入考核。”宋子健随口应道。
魏巍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他沉默三秒,突然提笔挥毫,在回复栏龙飞凤舞写下:“建议直接去齐齐哈尔巡抚府门口拉横幅,附赠扩音喇叭一个,找宋子健报销。”
宋子健感觉魏巍在说他坏话,翻过身四肢垂在梁下,探着头看着魏巍道:“还有一个家伙也享受这个待遇了,几乎天天投诉,问题是这家伙是负责处理热线的,还天天投诉热线。”
魏巍把笔扔到一旁,两腿翘到桌子上开始吃瓜,“聊个5毛钱的。”
“根据我的了解,那个小伙子办事很认真,受理村民的诉求都亲力亲为,但是碰到诉求不合理的,他就直接给人家实话实说,果断打破投诉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宋子健简单说了说情况。
“这没毛病啊,我不也这样回复的?”魏巍最看不惯卖关子的,开始丢瓜子抗议。
“你这么回复没事,因为你是规则制定者,那个小伙子只是一个执行规则的,还妄想挑战,这不胡闹吗?”宋子健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吆,你这封建残余还不轻呢,这就搞开三六九等了,咱们来是解放思想的,按叶轻眉的话怎么说的来着,人人如龙。你这一会规则制定,一会规则执行的,怎么,你这个龙金贵啊。”魏巍不惯着宋子健,直接开始怒喷。
“你冲我来干什么,我就是一干活的,我只是合理推测而已。”宋子健才不揽事,果断跳反。
“他都投诉的啥,说来听听。”魏巍有些好奇了,督促道。
“哎,就是有热线以后吧,他社区有个投诉人上瘾了,基本两天一次,投诉的内容都很奇葩,就是谁谁谁违规了,谁谁谁不合法,然后自己不取证,说什么自己只负责检举,举证那是热线的责任,社区的不去搜集证据就是不作为。”宋子健从梁上翻身下来,开始找那个工单。
片刻后,魏巍盯着宋子健递过来的工单卷宗,眉头拧成了死结。
“投诉人:傅婷婷(榆树屯村民)。”
“投诉对象:史记香油坊(经营二十年)。”
“诉求:该店铺无证经营,门头牌匾造假,香油品质低劣,请求查封。”
“这都什么跟什么……”魏巍揉了揉太阳穴,继续查看榆树屯专职副书记的办理情况……
“办理情况:史记香油坊确有木质牌匾,字迹清晰,无造假痕迹,经营许可由前清县衙光绪十三年签发,虽未更新但符合过渡期政策,香油使用情况,通过走访周围住户,无人反映品质低劣问题。”
“处理结果:投诉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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