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10月21日,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铜钟在恐慌性抛售中哑然失声,道琼斯指数单日暴跌20%,挤兑人潮在摩根银行门前蜿蜒如垂死的蟒蛇。
经纪商查尔斯·惠特尼攥着报价单僵立交易池中央,纸页上道琼斯指数【57.3点】的墨迹未干,四周已爆出瓷器碎裂般的嚎叫,他脚边躺着半块【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的铜牌,上午前还有人举着它高喊“抄底”,此刻却被踩进【加拿大北方铁路债券】的废单堆里。
摩根有些失魂落魄的从沃尔多夫走出,他拄着山核桃木手杖穿过百老汇26号长廊时,黄铜窗框正将夕阳切成血刃。
“摩根先生,匹兹堡国民银行停止兑付了。”合伙人乔治·珀金斯将电报拍在桃花心木桌案上,托马斯钢铁公司的抵押契约从文件山上震落,“芝加哥期货交易所也休市了,总统请求……”
“请求?”摩根气急败坏的扯开威尼斯蕾丝窗帘,他想起弓琳琳刚许诺完可以无限资金支持,便甩出了1882年《排华法案》复印件,那讽刺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
“可是贵国的自由女神,不同意我们的这笔交易啊。”弓琳琳指尖点了点法案的第六条。
“任何华人不得通过购买、租赁或赠与形式获得不动产。”
(...no Chinese shall acquire real property by purchase, lease or gift.)
弓琳琳的指尖在法案上划动,停在了末尾处,那里钉着张“美华银行”本票,【$100,000,000】的金箔数字在暮色中灼烧摩根的眼睑,“这些钱能买下半个曼哈顿,可惜……”
“可惜按贵国的法律,”她将本票按向窗外自由女神像的剪影,“华资连女神像基座的花岗岩碎屑都无权持有。”
“该死,这个该死的东方人女人,明明可以用意大利的身份注册银行,偏偏在注资上给我谈华裔。”摩根虽然明白弓琳琳的意思,也能理解,只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他感觉被卡脖子了,犹豫片刻,他愤懑道:“回复总统,建议召开国会特别会议。”
国会大厦穹顶《自由的寓言》壁画下,财政部长乔治·科特柳的钢笔尖在空白支票上颤抖,“全国三分之二的信托公司瘫痪,摩根先生,您要多少黄金才能填上这个窟窿?”
“要想稳住形势,至少四千五百万。”摩根山核桃木手杖顿地,继续道:“这笔款项我已经筹措到了,不需要政府出,但金库的钥匙不在华尔街。”
众人随他目光望向东方,似乎能透过窗外的层层阻隔,看到唐人街新立的“美华银行”招牌,科特柳猛然起身,“那些华人高利贷者……”
“是华夏联邦储备基金,也不是高利贷。”摩根展开羊皮卷,百老汇26号公章下压着中文篆体印鉴,“他们愿以0.5%年息拆借,条件是……”他指尖划过支票边缘,“废止《排华法案》。”
死寂中,纽约州议员以撒·斯坦恩突然嗤笑:“用宪法换现金?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可以提供贷款,自由美利坚不能接受勒索。”
“0.5%年息可不是勒索,你可以理解为用自由女神基座上的锈链,换美利坚不坠地狱。”阴影里传来清越的女声。
旁听席骤然死寂,百十道目光刺向甬道尽头——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年息是6%还是7%?这个属不属于勒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弓琳琳的雀金裘扫过红毯,款款走来,她抱着一个青瓷罐,也不知道她是在cos青蛇还是雅典娜,不过再华丽的衣装也无法阻挡她毒舌,“西湖龙井,比犹太银行的咖啡更适合提神。”
“摩根先生!您竟允许东方异教徒用脏钱亵渎国会?”斯坦恩的意第绪语口音割裂空气,“华尔街的每一块砖石,都刻着上帝应许选民的荣光!”他展开随身携带的《旧约》,宣示着自己的正统。
弓琳琳突然鼓掌,惊得会议厅众人一阵错愕,她笑着反问道:“你们信仰的上帝和我们信仰的上帝是一个人吗?我们信耶稣,你们信什么?你们背叛了上帝的化身,又否认他的真实性,现在拿上帝应许选民的荣光来说事,怕不是上帝听到了,会拿闪电劈死你这个犹大后人吧。”
“你……你……”斯坦恩拿《旧约》的手抖出了帕金森,“你这异端竟敢质疑上帝选民?!”
“别你你你的,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那么大个人了,来国会山也是有身份的人,说话结巴成何体统。”弓琳琳优雅的从凌爱洁手中云飞商行出品的奢侈品包包内拿出一卷泛黄账簿,丝绸封面上【罗斯柴尔德纹章】清晰可见:“1842年7月12日,贵家族‘狮子号’鸦片船抵达广州黄埔。”
她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货单,“2000箱印度鸦片换走了景德镇官窑瓷器120箱、生丝3000担……需要我念你们的祷告词吗?斯坦恩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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