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健捏着鼻子,嫌弃地扇了扇风:“啧啧,瞅瞅你这点出息!离心机那会都没吐,安逸了一年,坐个车都能整一身加料!后面宽敞,滚后头凉快去!”他一脚刹车停住,不由分说就把还在晕头转向、满身狼藉的谭荣堂踹下了副驾。
谭荣堂骂骂咧咧,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车后,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空荡荡、毫无遮挡的后车斗,他刚找了个角落,像摊烂泥一样瘫坐下来,试图喘匀这口气。
“坐稳扶好!咱这守望先锋温斯顿,要上山喽!哦吼吼!”宋子健那欠揍的声音通过车斗前方一个小喇叭传了出来。
下一刻,引擎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玄武·守望者如同脱缰的钢铁烈马,朝着山寨后那片起伏不平、遍布碎石和土包的野地猛冲过去!
“哐当!咣当!咚!”
谭荣堂感觉自己瞬间化身成了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猴子!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像个破麻袋一样被高高抛起,又重重砸在冰冷的钢铁车斗底板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骨头架子都快被颠散了,他试图抓住车斗边缘的栏杆,但那剧烈的上下左右晃动,让他根本无从着力。
“宋…子…健…我…日…你…” 咒骂声被颠簸切割得支离破碎。
前方出现一个陡坡,宋子健非但不减速,反而又轰了一脚油门!玄武·守望者怒吼着冲上坡顶,短暂滞空,然后像块巨石般轰然砸落!
“嗷——!”谭荣堂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像个皮球一样弹了起来,直接越过了半人高的车斗护栏!万幸,他在空中下意识地胡乱一抓,右手竟死死抠住了护栏
整个人就这么悬在了飞驰的卡车后,耳边是呼啸的狂风,身下是飞速倒退、模糊不清的土石地面!他像一面破旗,被狂暴的气流撕扯着,在车后的栅栏上飘摇!
“救命啊——!停车!停车!老子要下去——!”谭荣堂癫得头晕眼花,他的嘶吼被风吹得变了形。
宋子健从后视镜里瞥见那惊悚又滑稽的一幕,差点笑岔气,他慢悠悠地踩下刹车,让玄武·守望者庞大的身躯缓缓停稳在一处空地中央。
车刚停稳,谭荣堂就“噗通”一声从车厢处掉了下来,四仰八叉地摔在尘土里,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头发像被雷劈过一样根根直立,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呕吐物的残渣和冷汗,活像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难民。
他瘫在地上,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宋子健跳下车,蹲在他旁边,一脸关切的问道:“咋样啊堂堂?咱这玄武·守望者越野性能杠杠的吧?是不是有种‘陆地飞行’的快感?”
谭荣堂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颤抖:“快…快感你大爷…宋…子贱…你他妈…就不是人…”他喘了几口粗气,积攒了点力气,猛地爆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响彻荒野:“民…用…大…巴!老子…要…坐…民…用…大…巴!带…软…座…带…窗…帘…的…那…种——!”
吼完这句,他脑袋一歪,不再理会身边的笑声,彻底的放松了全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当天晚上,山寨聚义厅里飘着烤羊腿的焦香,宋子健和谭荣堂围着火塘,就着大碗的烧刀子,撕扯着孟庆斌刚烤好的外焦里嫩的羊腿肉。
“贱贱,”谭荣堂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把油乎乎的嘴,斜眼看着宋子健,“上次开会,你跟朱云飞杠上那会儿,嘴里叭叭叭一套一套的,什么‘政治泥潭’、‘历史锻造’、‘赌不起’……那词儿甩的,把老子都唬得一愣一愣的,说!是不是队长还是菲姐提前给你写好的小抄?就你那点墨水,能整出那么有文化的词儿?”
宋子健正美滋滋地啃着一块连着脆骨的羊肉,闻言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火光映着他那张沾着油渍和炭灰的脸,他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里透着三分得意、七分狡黠。
“小抄?”他嗤笑一声,把手里的骨头往火塘里一扔,溅起几点火星,“堂堂啊,你这就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他拿起油腻腻的袖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挺直了腰板,“老子,宋子健!那也是正经八百的文化银儿!懂不懂?平时那是深藏不露!关键时刻,那叫厚积薄发!懂不懂什么叫韬光养晦?懂不懂什么叫真人不露相?老子肚子里装的,那都是干货!你以为我天天抱着《走近科学》稿子念是白念的?那叫汲取知识!那叫升华!”
谭荣堂被他这通不要脸的自我吹嘘噎得直翻白眼,刚想反唇相讥,宋子健却话锋一转,眼神也锐利起来:“行了,甭扯那没用的淡了,说正事,过几天劳务输出的计划就开始执行了,再加上新兵训练,路政建设,咱可就没这么清闲了。可这东三省地面上,还有几颗小日子的老鼠屎没清理干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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