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喧嚣的战争氛围不同,柏林玫瑰庄园内进行着一场偏文艺性的讨论,算是一场的总结研讨会。
魏巍坐在会议桌前,他操控着虚拟影像,正循环播放着“许愿池”木牌上那些荒诞不经的诉求,以及左哲在风雨屯里疲惫而无奈的身影。他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半小时的控诉与思考,关于热线的异化、左哲的困境、付大娘式的恶意,以及那个冰冷、互害的未来社会图景。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他话语里喷溅出的火星,灼热而沉重。
虚拟屏幕上,定格在付大娘在南天门聚义厅扑地哭嚎的画面,那扭曲的“悲愤”与左哲在屯里默默砍伐倒伏树木的疲惫剪影,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纪沧海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屏幕,看到了更远的社会图景。李雨菲则在一旁快速记录着魏巍的关键词,眉头微蹙,显然在飞速分析和整合信息。
沉默持续了十几个心跳的时间,像绷紧的弓弦。
“老魏,” 纪沧海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热线,本应是桥梁,是监督,是解决问题的渠道,但现在,在缺乏有效引导和坚实道德地基的新生社会里,它正在异化。异化成一部分人泄愤、勒索、甚至寻求个人利益的工具,而对真正需要帮助的沉默大多数,以及像左哲这样踏踏实实做事的基层人员,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和消耗。”
“正是如此,队长。” 魏巍重重地点头,指向屏幕上付大娘撒泼的画面,“法律条文,规章制度,我们当然要立,那是底线,是高压线,触碰了就要付出代价,这点毋庸置疑。就像我们处理诬告者发配西伯利亚挖土豆,就是明确的底线惩罚。但仅仅依靠底线思维是远远不够的!热线工单的处理,屯居日常事务的运转,邻里关系的调解,如果大家都只盯着‘我这样做犯不犯法’、‘对方有没有违规’,而不是‘我这样做对不对’、‘这样对邻里、对社区好不好’,那社会就会变得极其冰冷、算计,充满戾气。”
犹豫了一下,他继续道:“就像我穿越前看到的,兄弟阋墙只为遗产,老人摔倒无人敢扶,见义勇为反被讹诈……法律条文再多再细,也填补不了道德缺失留下的巨大鸿沟。老实人吃亏,坏种得利,最终导致人人自危,互信崩塌。我们穿越而来,再造乾坤,难道还要重蹈覆辙不成?我可仍然记得当时网上的讨论,一开始还有打120的,结果后来谁打谁交那200块钱,最后成了没人打120,活生生看着老人死去。”
李雨菲抬起头,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流石,冷静地梳理着沸腾的情绪,“魏巍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快,硬件靠孟庆宾他们提供的各种新技术,制度靠朱云飞和琳琳搞的各种法律法规,似乎是在复制穿越前的社会。但是现在和那个时代不一样,金钱还没有腐化人们的道德,现在说到底,只要吃饱喝足了,还是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年代,人们的整体道德水平要比我们那时候高得多。”
“菲姐,现在咱们治下的百姓基本都是文盲,普及教育以后,可就不好说了。”诸葛川撇了撇嘴,开始吐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文化水平提升应该促进道德发展,而不是你想象的有知识就有歪心思,还是要看我们怎么引导。”李雨菲看着诸葛川,认真道:“道德是一种社会行为,人们的道德水平是依附于大环境的,就像不敢扶和被打不敢还手,甚至是大龄剩女问题,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引导的,这一点琳琳最有发言权。”
弓琳琳微微一笑,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开口说道:“雨菲说得对,道德的塑造和提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环境和引导方式。在我们穿越前的时代,确实存在很多道德滑坡的现象,但那并不是因为人们的文化水平提高了,而是因为社会价值观的扭曲和利益的过度追逐。”
她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接着说道:“比如不敢扶老人的问题,表面上看是因为人们害怕被讹诈,但深层次的原因是社会信任的缺失。当人们觉得自己的善意可能会被恶意利用,而法律又不能完全保障自己的权益时,自然会选择退缩。而大龄剩女的问题,也是被一些媒体和商业利益刻意塑造出来的概念,让女性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感到焦虑,进而推动相关的消费和产业,这些都是不良引导的结果。”
李雨菲冲弓琳琳微微一笑,指尖轻点,调出几份数据图谱,“分析近期八成以上的重办单和无理申诉,核心驱动是什么?不是真金白银的损失,就是‘我最大’的狂妄,或者是‘闹才有糖吃’的扭曲逻辑,是对公序良俗和他人血汗的彻底蔑视!根子上,是公德心和责任感的彻底沦丧。这一点我有责任,照着未来抄作业,没有考虑到那些错误的,不合时宜的影响,以为把群众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压力释放出来能更好的维持社会稳定,却忽略了这样助涨了不正之风,在这我道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