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步伐轻盈如羽,落地无声,每一次闪转都精准地避开厅中昂贵的陈设,显示出超凡的控制力。
而与她对战之人,是一位身材高瘦、面容精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穿着一身干练的短打衣衫,目光如电,手中并无兵器,仅凭一双肉掌应对凌爱洁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他的掌法刚柔并济,时而如封似闭,以巧妙绝伦的化劲卸开剑匣的重击,时而如鹰隼搏兔,掌缘带风,疾劈凌爱洁的手腕、肩颈等要害,逼得她不得不回防。
他的下盘极稳,步法灵活多变,显然身负极高深的内家拳造诣。
最令人惊异的是,面对凌爱洁翩若游鸿、快得肉眼难辨的攻势,此人竟能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偶尔还能抓住间隙反攻数招,掌风凛冽,显示出极其强悍的实战能力。
“砰!”一声闷响。
男子一记刁钻的“托天掌”巧妙地拍开剑匣中段,另一掌如毒蛇出洞,直插凌爱洁中宫。凌爱洁反应神速,剑匣顺势下压格挡,同时纤腰一拧,一记无声无息的鞭腿已扫向对方下盘。男子似乎早有所料,足尖一点,身形如大鹏般轻飘飘后掠丈余,轻松避开。
“好!凌姑娘的剑匣功夫愈发精纯,这招‘燕子掠水’暗藏杀机,佩服!”那男子朗声笑道,气息绵长,显然未尽全力。
“李师兄的武当绵掌和擒拿手才叫出神入化,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爱洁领教了。”凌爱洁也收起攻势,微微颔首,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遇到对手的郑重。
引领逸仙二人的管家见状,忙低声解释道:“二位先生勿惊。那位是李景林李先生,是小姐请来的客人,也是北方着名的武术家,正在和凌姑娘切磋技艺。”
“李景林?莫不是伦敦奥运会驰骋绿茵场的那个李景林?”克强微微一怔,这个名字瞬间让他联想到了华夏最出名的中场大师,却不知他竟也来了美国,还与弓琳琳相熟。
这场短暂的切磋,虽只是电光火石间的几个回合,却已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冷兵器时代个人武艺所能达到的恐怖巅峰。
无论是凌爱洁那迅若鬼魅、力透千钧的剑匣技法,还是李景林空手对敌、化劲反打的精湛内家功夫,都远远超乎了逸仙和克强这两位文人出身革命家的想象。他们这才更直观地认识到,弓琳琳身边汇聚的都是何等样的人物,她所代表的力量,其冰山一角,已如此令人震撼。
切磋暂停,凌爱洁对李景林做了个“请”的手势,引他向室内走去,目光扫过逸仙二人,微微点头示意,便不再多看。李景林也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两位显然不是武林中人的访客,随即跟上凌爱洁。
管家这才继续引领二人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更为私密、摆满了线装书和军事地形图的书房,弓琳琳正站在一幅巨大的远东地图前,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她今日穿着一件暖灰色的羊绒长裙,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但眼神依旧深邃。
“先生,克强先生,请坐。”她示意了一下书房内的沙发,“刚才外面的动静,没惊扰到二位吧?景林兄来美国拍电视剧,这是刚杀青,片场听说凌爱洁担任过不少片子的武术指导,功夫了得,非要切磋一下,让二位见笑了。”
“不敢,李少侠和凌姑娘的武艺,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方知世上真有如此高手。”逸仙由衷赞叹道,心中对弓琳琳的能量评估又上了一层楼,她不仅能影响金融巨头,还能网罗这等绝世武人。
寒暄几句后,逸仙深吸一口气,直接将那个装着一万两千美元的信封取出,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语气沉痛:“弓小姐,实不相瞒,此次再度冒昧来访,是因为国内刚刚传来噩耗。庚戌年正月,广州新军起义……失败了。三千余同志,因弹药粮草断绝,寡不敌众,血染街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克强也面色悲戚地低下了头。
弓琳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已知晓此事。她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二人,然后才缓缓开口:“广州新军之事,我略有耳闻,请节哀,革命难免流血牺牲,诸位之决心,琳琳感同身受。”
她的平静让逸仙心中微微一沉,但他还是坚持说下去,“弓小姐,正因为牺牲如此惨烈,我们才更知武器装备之于革命成败,关乎多少同志的性命!这一万两千美元,已是我们在美筹得的所有捐款。我们不要现金,只恳请小姐,能否运用您的影响力,从东三省……从朱总督那边,为我们换取一批军火?哪怕是旧的步枪、有限的子弹也好!让国内的同志们,拿起像样的武器去战斗,而不是徒凭一腔热血,倒在敌人的枪口下!”他的语气近乎恳求,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次交易上。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弓琳琳的目光扫过那个单薄的信封,又看向逸仙和克强眼中燃烧的急切与悲愤。
她轻轻叹息一声,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厚厚的世界历史年表,翻到某一页,手指轻轻点着,“先生,克强先生。历史上的每一次起义、革命,其成功与否,固然与武器有关,但绝非唯一,甚至不是最关键的要素。秦末陈胜吴广起义,揭竿而起,天下响应,明太祖朱元璋开局一个碗,最终也能驱逐蒙元。他们靠的不是犀利的兵器,而是民心所向,是组织,是时势,是正确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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