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的话极具煽动性,许多陆军将领眼中都冒出狂热的光芒。日俄战争的胜利记忆犹新,对沙俄的优越感和战胜记录,让他们果断地忽视了天罚带来的威慑,转化为强烈的征服欲。
拢共几百万的人口,据说还只有几万人规模的赤龙军,一旦攻入龙国,那所谓的天罚都会掌握在帝国手中!
“寺内君,冷静!”海军大臣斋藤实沉声道,他代表着海军的利益,更倾向于稳健的南进策略,“海参崴是坚固要塞,即便守军有所削弱,强攻必然付出巨大代价。帝国海军的主要任务是确保制海权,支援青岛作战,并南下夺取太平洋岛屿。同时开辟北方战线,将极大分散海军兵力,后勤补给线漫长且易受威胁。更何况,情报的真伪仍需确认!一个能击溃沙俄百万大军的势力会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天罚能不能使用我们都不确定,一旦对方手里还有这张底牌,或是其他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帝国岂非自陷险境?”
参谋总长奥保巩元帅,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捋着胡须,语气谨慎:“斋藤君所言不无道理,陆军固然渴望扩张领土,但必须计算成本。攻打青岛已有成熟计划,预计需动员刚刚补齐的独立第十八师团为主力,辅以海军协同。若同时进攻海参崴,至少需要额外动员两到三个师团,且需配备大量重炮和物资,前段时间我们已经决议派五个师团去朝鲜。帝国的财政和兵源已经捉襟见肘,更何况刚刚经历了之前朝鲜战场上五个师团全军覆没的巨大损失,能否同时支撑东西两个大规模战役犹未可知!”
他看向寺内:“况且,国际反应如何?英国是我们的盟国,但他们会坐视帝国北上威胁西伯利亚方向吗?美国一直警惕我们在太平洋的扩张,此举会否过度刺激他们?龙国压得沙俄不敢反击,真的是那么不堪一击的势力吗……”
首相桂太郎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诸君,陛下的意志,是帝国必须在此次变局中最大化利益。南下夺取德国遗产,是既定国策,必须执行,至于北方……”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海参崴的位置:“海参崴的诱惑太大,风险也太大,但情报显示的机会窗口可能转瞬即逝,完全放弃,恐成帝国千古遗恨。”
他停顿片刻,做出了决断:“因此,帝国战略应分步骤、有主次地进行。第一阶段,优先、全力执行对德作战,迅速攻占青岛,同时海军南下,以绝对优势兵力夺取德属太平洋岛屿,此事关乎帝国威信与即时利益,不容有失。”
“至于海参崴……”桂太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不直接进行大规模强攻,但立即着手准备!参谋本部立刻制定详细攻略计划,陆军开始秘密动员必要的部队,特别是适合寒区作战和攻坚的部队,海军加强对小日子海及鞑靼海峡的巡逻和封锁。同时,加大情报搜集力度,不惜一切代价确认海参崴及其周边地区的真实防御状况,以及龙国到底有没有海防部队,天罚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何运作。”
“我们可以用投资建设、友好邦交、教育交流为名,先派遣精锐小部队或‘志愿人员’越过边界,进行隐蔽的侦察。如果机会成熟,可以尝试占领一些边境据点,试探龙国赤龙军的反应。如果阻力确实微弱,甚至无人防守,则逐步扩大控制区,向海参崴方向蚕食。如果遭遇强烈抵抗,则及时收缩,避免过早陷入消耗战。”
“这叫‘北进试探,伺机而动’。”桂太郎总结道,“既不错失可能的良机,也不盲目投入全部力量,待南方战事初步稳定,再根据北方情况,决定是投入主力一举攻克,还是见好就收,巩固既得利益。”
这个折中方案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同,陆军看到了北进的希望,海军暂时不必分散太多力量,政府控制了风险。会议最终通过了以“北守南进”为初始,实则“南北并进,以北进试探为辅”的战略方针。
决议既下,整个小日子的国家机器,尤其是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随着对德宣战,小日子迅速成立了最高统帅机构——大本营,统一指挥陆海军作战,大本营成为战略决策和命令发出的核心。
陆军方面,由于原先的第六、第九、第十一、第十七和第十八师团在朝鲜被纪沧海率领的部队全歼,新组建的独立第十八师团近八成由新兵组成。该师团以姬路为基地,新任师团长神尾光臣中将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刚刚征召入伍的农家子弟和城市青年,平均年龄不到20岁,训练时间不足六个月。
这些新兵中,来自广岛农村的田中一郎年仅19岁,五个月前还在田间耕作。他在征兵体检中因体格健壮被选入第十八师团,“为了天荒陛下,为了帝国荣耀”,征兵官员的这番话让他激动不已,但此刻站在宇品港的码头上,看着茫茫大海,心中充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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