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和鬼子长期打交道的百姓,太明白什么是本性难移了,在经过内心的纠结和私下的印证后,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终于,在一个夜晚,那位曾经接受过宋子健一块压缩饼干的老阿嬷,让她的孙子,一个在码头做苦力、目睹过父亲被小鬼子监工活活打死的青年阿雄,带着全村的希望,偷偷找到了正在“巡逻”的“小林”队长。
阿雄跪在地上,磕着头,流着泪,用闽南语抽搐的断断续续道:“大人……求求您……如果……如果你们真的是来杀鬼子的……让我做什么都行!我阿爸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坤心中巨震,他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地方暴露了,一时不知所措的扶起了阿雄,但是当他看到阿雄转悲为喜的表情时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哎……”发觉中套的阿坤叹了口气,通过内置通讯紧急请示了谭荣堂,在得到首肯后,他谨慎地将阿雄带到了秘密据点。
当阿雄看到“小林”撕下脸皮,变回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客家青年阿坤,又看到谭荣堂和宋子健时,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救星们真的能伪装成小鬼子,基隆的小鬼子已经遭殃了!
“如你所愿,基隆的900鬼子都噶了,现在穿着这身皮的都是咱们自己人,回去告诉你奶奶,暂时还不到暴露的时候,配合我们演戏就好……”宋子健重重的拍了拍阿雄的肩膀,阿雄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英雄,激动地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迅速在深受小鬼子殖民之苦的基隆底层百姓中悄然传开,所以说,在华夏,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秘密,毕竟谁都有自己认为可靠的人,也就有了一传十,十传百。
不过好在有反心的那批人都去玩饥饿游戏了,剩下的基本都是朴素的良善之人,宋子健布置在港口周围的监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动,唯一不同的是,“鬼子”在日常巡逻时,基隆的百姓大多报以友善的微笑,这层伪装似乎被拆穿了,又似乎没有被拆穿。
更大的转折发生在一艘来自琉球的小鬼子补给船靠港之后,船上下来的一个军曹小队,约十五人,趾高气扬,在码头上对搬运工非打即骂。当晚,他们被“友好”的“基隆同僚”邀请去喝酒,在由义军经营的酒馆里,掺了强效蒙汗药的清酒很快让他们烂醉如泥。
如何处理这十五个俘虏成了问题,秘密处决容易,但要找到十五个体型、相貌大致匹配的人来替换,短时间内很难从义军中凑齐。
就在谭荣堂思考是否要把鬼子扔回船上,直接把船弄到海中凿沉,伪装成海难还是如何时。酒馆老板新招募的小二阿雄,带着几个街坊邻居,敲响了秘密据点的门。
“长官!仙人!”阿雄激动地说,“街坊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天杀的畜生!我的父亲,还有他们的兄弟子侄,多少死在鬼子手里!我看你们把那15个鬼子带走,是不是要替换掉他们!现在有机会亲手报仇,还能顶替他们的身份去杀更多鬼子,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们?”
他身后一个壮实的渔夫撸起袖子,指着地上一个昏睡的矮胖鬼子兵:“长官,你看那家伙,肥得像头猪,跟我体格子差不多!我虽然不会说倭话,但我能学!让我替他!我老婆孩子都是被他们的大炮炸死的!”
另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也挤上前:“我念过几天书,记性好!那个戴眼镜的,看起来像个文化兵,我能不能试试?我学话快!”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我阿兄被他们抓去修炮台累死了,我要替他!”
群情激昂,目光中燃烧着压抑太久的仇恨和一种看到希望后的炽热光芒。
“……”谭荣堂看着义正言辞的说出‘街坊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的阿雄,有些无语,还不是你告诉他们的。
不过他看着眼中闪着亮光,牙根紧咬的众人,和宋子健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和一丝明悟。
为什么自己会拘泥于义军,忽略了人民的力量呢?完全可以打一场人民的战争啊!人民的力量,一旦被唤醒,其磅礴之势远超任何个人的谋划。
“好!”宋子健猛地一拍大腿,“都是带把的爷们!够种!老子喜欢!不过,替换鬼子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行,得掉脑袋的!你们怕不怕?”
“怕个鸟!活着也是受罪,不如跟鬼子拼了!”
“对!拼了!”
“不是让你们去拼命,”谭荣堂冷静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是让你们去演戏,演一场天衣无缝的大戏,用鬼子的身份,挖空鬼子的根基。这比拼命更难,也更有效。你们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会很苦,能做到吗?”
“能!”众人压低声音,却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于是,一场规模空前的“群众演员”海选与特训,在基隆港悄然展开。
谭荣堂负责总体策划和技术支持,他利用缴获的小鬼子档案、以及从俘虏口中拷问出的信息,编写了详尽的“小鬼子行为规范手册”、“各部队常见口令及暗号汇编”、“基础日语应急五十句”等教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