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役的迅速结束,让偷摸摸观察这场战争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龙国的獠牙彻底的展现在世人面前。
就像前文说的,这个年代一饭之恩足以让人赴汤蹈火,信义还是思潮主流,哪怕黑龙军的待遇足够高,福利足够好,仍有部分死忠于朝廷的汉子。
纪沧海和朱云飞并非没有察觉这些义士的行为,只是一直的观察,让他们和那些汉子一样纠结。
朝廷派来的这些暗探,熟悉了解黑龙军的实力,清楚的知道朝廷和黑龙军的差距,而且他们切实的看到了东三省百姓的安居乐业,和龙国开疆拓土,为华夏奠定万事之基的壮举。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即便是向朝廷通风报信,也是一些不疼不痒的行动,核心机密都默契的没有透露,这也让朱云飞有些头疼。
原计划让这些暗探将黑龙军的实力曝光给朝廷,方便他们后续的施压,可到头来还得自己上,靠留在政务系统的探子转出去。
朝鲜半岛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汉城易主的消息便已通过电报,跨越山海,传回了远在黑龙江的东三省总督府,也摆在了摄政王载沣那堆积如山的案头。
电文内容非常简洁,一如纪沧海的作风:“朝鲜战事已定,五师团寇尽殁,汉城克复,我部伤亡极微。即日起,着手朝鲜重建与移民前期事宜。”
“战事已定……”载沣捏着薄薄的电报纸,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口中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他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顶门心。朝鲜,就这么……拿下了?五个甲等师团,数万倭寇,加上那些朝奸二鬼子,前后不过月余,竟真的灰飞烟灭?
最初得知纪沧海和朱云飞带兵进入朝鲜,他还想发电申斥一番,考虑到纪沧海在欧洲的背景,他犹豫再三打算再观望一下。没想到战事就这么结束了,心里痛快之余,一股惊悸不由而发。
一方面,是倭寇屡屡欺凌天朝,如今在纪沧海手中碰得头破血流,总算出了口恶气。另一方面,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不安,纪沧海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种力量,如今就盘踞在卧榻之侧,东三省、龙国、绝岛、印度……乃至新近纳入掌控的朝鲜,一个以纪沧海为核心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新势力圈已然成型,将大清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版图牢牢的锁在中心。最初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多方派人实地探查后才接受这个事实,一字并肩王纪沧海,哦不,龙国的话事人,已经成长到世界霸主级的程度了。
现在唯一让他还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朱云飞曾立过的誓言,百年内,东三省全体军民的武器只会指向国外。只是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尤其是东三省的一切对外战事,竟然不告知陛下和他这个摄政王。
“王爷,”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禀报,“朱制台回京了,递了牌子请求觐见。”
载沣猛地回过神,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来了!他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沉声道:“宣,去……去养心殿西暖阁。”他需要在一个相对正式,又能隔绝大部分耳目的地方,面对这位手握重兵、代表着纪沧海意志的代表。
当朱云飞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西暖阁门口时,载沣正背对着门口,望着墙壁上那幅巨大的《皇舆全图》。地图上,代表着大清疆域的明黄色块依旧占据着中央,只是版图加大了许多,更多的是暗红色的东三省、乌拉尔以东、绝岛、安达曼、印度部分,以及刚刚插上赤龙旗的朝鲜,这片巨大的暗红区域,包裹着这抹明黄。
“臣,东三省总督朱云飞,参见摄政王。”朱云飞的声音平稳有力,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的呢料军大衣,风尘仆仆,却不见丝毫疲惫,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的心肺。
载沣缓缓转身,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制台辛苦了。朝鲜大捷,扬我国威,实乃近年来罕见之大胜,朝廷……朝廷必当重赏。”他刻意回避了“纪沧海”和“龙国”的字眼,试图将这场胜利纳入大清的框架内。
朱云飞微微躬身,算是回礼,语气却听不出多少喜悦:“王爷谬赞,此战能胜,全赖并肩王运筹帷幄,将士用命,以及……装备代差。倭寇的战力,在我军面前,不过土鸡瓦狗尔。”他轻描淡写地将一场灭国级战役归结为技术优势,话语间的自信甚至可称之为傲慢,让载沣心头又是一紧。
“是啊,并肩王……用兵如神。”载沣干巴巴地附和了一句,引着朱云飞落座,亲自斟了杯热茶推过去,“制台此番回京,除了报捷,想必还有要事?”他明知故问,手心已然沁出冷汗。
朱云飞没有去碰那杯茶,目光直视载沣,开门见山:“王爷,朝鲜已下,倭寇在朝鲜的有生力量基本清除。现在最大的难题,是新附之地,百废待兴,亟需人手驻守、经营、移民实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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