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林潇渺仿佛没察觉方才的紧张,从容道,“农庄一切规章,皆为提高效率、保障公平、促进生产。产量增了,赋税自然足了;庄户收入多了,地方也就安稳了。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想必县尊大人也会乐见其成。至于商事新规,只要合法合规,有利发展,便是好的。农庄愿做县里‘招商引资’、鼓励生产的表率,也需父母官多加扶持才是。”
她将“赋税”、“安稳”、“表率”、“扶持”几个词咬得清晰,既表明了贡献,也暗示了期望,更点出了彼此互利的关系。
李慕贤沉吟。他新官上任,想抓政绩,也存了拿捏这新兴农庄、从中得利或建立威信的心思。但这林庄主看似年轻女子,说话却滴水不漏,身边还有这么个深不可测的人物。硬来,未必讨好。
钱有道见官府的人似乎暂时压不住,又堆起笑容:“林庄主高见!这‘特许加盟’听着新鲜,大有可为!细节我们可以慢慢商谈……不过,”他压低声音,“我们东家与州府通判大人乃至京城某些贵人,都有些交情。若是合作愉快,将来贵庄发展,官面上的事,自然一路绿灯。若是不顺嘛……这做生意,难免磕磕绊绊,您说是不是?”
软的不行,开始暗示背景施压了。
玄墨忽然开口,声音冷冽:“做生意,讲究诚信互利。倚仗权势,强买强卖,非长久之道,也易惹祸端。”他目光如刀,掠过钱有道,“通判大人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
钱有道被他看得心头一寒,干笑两声,不敢再接话。
李慕贤深深看了玄墨一眼,忽然道:“这位壮士,气度不凡,不知高姓大名?听口音,似乎并非北地人士。”
他终于将矛头指向了玄墨。调查农庄,这个神秘男子是绕不开的疑点。
玄墨面色不变:“江湖草莽,名号不足挂齿。蒙林庄主收留,在此谋份差事,护庄安民而已。”
“哦?”李慕贤显然不信,试探道,“壮士这般人物,屈居乡野农庄,岂非明珠暗投?若有心仕途或建功立业,本官或可代为引荐……”
“李主簿好意心领。”玄墨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玄某此生,最恶虚与委蛇、倾轧算计之事。农庄之内,凭本事吃饭,靠劳作得利,干净痛快。外界纷扰,与我无关,与农庄无扰即可。”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几乎等于当面说官场“虚与委蛇、倾轧算计”。李慕贤脸色微沉。
林潇渺适时打圆场:“李主簿,玄总监性情直率,但护庄有功,农庄上下倚重。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我们还是谈谈农庄可为县里做的实事吧。我们计划下月引种一批高产值药材,若成功,可在全县推广,另有一套新式纺车图样,可提高织布效率,愿献给县衙,惠及乡里……”
她抛出一系列实实在在的“政绩”诱饵,转移话题,也展示肌肉——农庄有价值,有技术,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李慕贤神色变幻,最终挤出一丝笑容:“林庄主心怀乡梓,实乃苍山之福。此事……容本官回禀县尊,再作计较。今日叨扰已久,先行告辞。”他起身,钱有道二人也连忙跟上。
送走三人,议事厅内安静下来。
“他们不会死心。”玄墨断言,“李慕贤试探我,钱有道亮后台,都是前奏。‘永丰号’背后,恐怕不止商人那么简单。”
林潇渺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今天用‘特许加盟’和新技术画了个饼,暂时挡了回去。但拖不了多久。我们需要更快壮大,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或者……找到更大的靠山,让他们忌惮。”
她看向玄墨,意有所指。玄墨的王爷身份,是一张潜在的牌,但也是双刃剑。
玄墨沉默片刻:“我的身份,若在此时公开,恐将朝堂争斗直接引至此地,更会瞬间将你置于风口浪尖。眼下,未必是最好时机。”
“我明白。”林潇渺点头,“所以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扩建工坊、训练护卫、加快新品研发、打通更多销售渠道……时间很紧。”她想起“归墟之眼”的一月之期,心头更沉。外部商业政治压力,内部备战神秘危机的压力,同时压来。
“有我在。”玄墨声音低沉,却坚定。
林潇渺望向他,看到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心中微暖,压力似乎轻了些许。
这时,阿豹快步进来,脸色有些奇怪:“庄主,玄总监,李主簿他们走了,但……门外有个小孩,塞给我这个,说是给庄主的。”
他递上一张折叠的、无署名的纸条。
林潇渺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永丰东家,与京中‘暗渊’之名,偶有牵连。所求恐非利,慎之。”
纸条飘落在地。
林潇渺与玄墨对视,眼中同时闪过凛冽寒光。
商业吞并的背后,难道……竟与那污秽邪教有关?
(第一百零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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