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洒落在星光大道舞台,曾经璀璨夺目的灯光装置如今大多熄灭,残存的几盏歪斜地悬挂在断裂的支架上,闪烁着不稳定的电流火花。舞台地面布满裂痕与焦黑的灼烧痕迹,碎裂的金属构件和破损的能量导管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血肉烧焦混合的刺鼻气味。
风掠过废墟,卷起一地灰烬,在低空打着旋,像一场未被承认的告别仪式——不是为死者,而是为那些差点死去的人,为那些在最后一秒被挡下的子弹,在意识边缘徘徊却侥幸回归的生命。
主舞台狼藉的角落里,心夏跪坐在一块相对完好的合金板上,双手仍控制着那台小巧的欧泊制式治疗无人机。机器悬浮于离地三十厘米处,投下柔和而稳定的蓝光,笼罩着香奈美腹部的伤口。她盯着那束光,仿佛只要专注它,就能暂时屏蔽脑海中不断回放的画面——机密保障部成员不要命般的冲向自己,枪口直指毫无知觉的香奈美与玛拉,仿佛下一秒心夏便要与她们阴阳两隔。
“喂,欧泊的小妮子,给我也仔细治疗一下呗,偷偷告诉你哦,我们剪刀手可没这么高端的仪器...嘁...对了,等姐姐伤好了,回头请你吃铁板章鱼烧。”其实——心夏年纪比明大,我们暂且不表。
明的声音粗粝却带着熟悉的嬉笑,像一块粗糙的砂纸,磨开了凝固的空气。她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右肩有一道被能量流扫过的焦痕,左臂更是渗着血丝——那是扑向火力大喵时硬生生挡下的反击。作战服袖子已经被撕开,露出底下红肿的皮肤和细小的金属碎片嵌入痕迹,但她走路依旧带风,仿佛刚才那一击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心夏猛地回神,“啊?啊……好。”她低头翻出医疗包,指尖却不听使唤地碰掉了两支药剂。透明的凝胶状液体在焦土上迅速蒸发,腾起一丝微弱白烟。“谢谢你……刚才…”
“唉~别谢我,”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顺手把沾血的护目镜推到额头上,“香奈美要真出了事,我回去不得被梅瑞狄斯拿扫帚追三条街?她那脾气,闷骚的很呢!哎哎,老大她不会在你们欧泊的时候就这样吧?你别摇头呀,真的!上次我偷吃了她藏在柜子里的布丁,她直接把我踹进了游泳池,还是冬天。”
明说得夸张,语气轻松,可眼角余光却始终扫视着四周:芙拉薇娅沉默伫立,令走向信的方向,梅瑞狄斯和拉薇站在远处,头上的胡狼耳微微抖动。梅瑞狄斯知道,这不是一场可以笑着走过去的战斗。
无人机嗡鸣启动,温热的光流缓缓渗入伤口,修复组织损伤的同时释放微量镇痛剂。明舒服得眯起眼,长舒一口气:“哎哟,这玩意儿真不错,比我们那破诊所的紫外线灯强太多了。”她顿了顿,突然提高嗓门,头也不回地嚷道,“喂,梅姐!什么时候剪刀手也引进一下这种高科技啊?天天抹膏药打绷带,跟这种高科技可比不了一点啊!”
话音未落,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丝异样的破风声。
——石头来了。
梅瑞狄斯站在不远处,胡狼耳原本警觉地竖立着,捕捉着战场最后的余响——金属的呻吟,风中的焦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能量残波。可当明那句“哎哟,这玩意儿真不错,比我们那破诊所的紫外线灯强太多了”响起时,她的耳朵猛地一抖,随即无力地耷拉下来,像被暴雨打湿的羽翼,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没说话。
只是弯腰,从焦黑的地面上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
手腕一抖,石头如子弹般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低沉的弧线,直奔明的脸颊。
“呜哇——卧槽!!!!”明被风声刺激本能回头,瞳孔骤缩,一拳迎上!
“砰!”
碎石在他拳面炸开,粉尘四溅。指节火辣辣地疼,但他更疼的是心——因为他看到了梅瑞狄斯的眼神。
那不是愤怒于令的杀戮,也不是对敌人的怜悯。
那是对轻浮的厌弃。
梅瑞狄斯站在原地,目光如刀,直刺而来“你是不是不觉得累啊,我的大宝贝明!你的手臂在流血,你的呼吸比平时沉重两倍,你的左腿在微微发抖,可你还有心情笑?你知不知道香奈美差一点就被射穿头颅?玛拉现在还昏迷不醒?好家伙,你哪来的心情谈章鱼烧和高科技医疗仪?”
芙拉薇娅在旁边把梅瑞狄斯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梅瑞狄斯的心中,那个曾经在欧泊中任职的后辈、如今成为欧泊之眼副队长的女人——芙拉薇娅。梅瑞狄斯可以输,可以受伤,但她不能让剪刀手在芙拉薇娅面前显得像个笑话。明的每一句玩笑,都在无形中削弱她们用鲜血换来的尊严。
所以她扔出了那块石头。
不是为了伤她,而是为了让她闭嘴:这一刻,不是庆功宴,是劫后余生。
梅瑞狄斯身后半步,拉薇静静地站着。
她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但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极淡的嫌弃——像是看到一只在血迹未干的地板上蹦跳的猴子,既觉得荒唐,又懒得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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