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死寂。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密闭空间炸开,回音撞上四壁又反弹回来。
芙拉薇娅猛地一颤,脸颊泛起红痕,瞳孔瞬间失焦——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刺穿了意识深处。她没有跌倒,只是僵在那里,呼吸微滞,嘴唇轻动,仿佛在咀嚼某个无人听见的名字。
门被踹开了。
雷欧持枪冲入,枪口直指珐格兰斯眉心:“住手!博士,立刻退后!”
珐格兰斯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渊。
“雷欧队长。”她声音低而稳,“你确定……要在这里开枪吗?”
雷欧手指扣在扳机上,肌肉紧绷,却终究没扣下。他知道这一枪的份量。
“博士...请您...靠后...芙拉薇娅队长!你没事吧?”
她微微晃了一下头,眼神空茫地落在他脸上,像隔着一层雾,“……队长?”芙拉薇娅的声音很轻,像是从井底传来。
“芙拉薇娅!”雷欧上前一步,伸手扶她肩膀。
就在那一瞬——
她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双膝一弯,整个人向后仰倒!
雷欧闪电般探手托住她后背,将她缓缓放平。脉搏尚存,呼吸微弱,但意识已完全封闭,唇齿间喃喃重复着一个名字:
“西尔……菲娅……”
“怎么回事?!”他厉声质问。
珐格兰斯没有回答。
她闭了闭眼,鼻翼微动。那一瞬,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气味来了——
极细微的甜腻香气,混着铁锈与腐烂蜜糖的气息,从天花板通风口悄然渗入。普通人几乎无法察觉,可对她而言,这味道如同警铃长鸣。
她的大脑飞速检索:
像极了她在欧泊基地尝试蒸馏“风曳野花”与“灰烬铃兰”杂交样本时,萃取釜爆裂,释放出致命雾气。当时她昏迷六小时,醒来后左耳持续了一个月的失聪。但从那以后,她的神经系统对这类干扰剂产生了微妙的耐受性。
“快!”她猛然抬头看向雷欧,声音压得极低却锋利如刀,“去开门!启动排风系统!这不是晕厥——有人在通风管道里释放毒气!”
雷欧咬牙起身,转身冲向门口——
可就在他迈出第三步时,双腿忽然一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他撑着墙,手臂颤抖,视线开始模糊。
“不……不对劲……”他喉咙发紧,声音嘶哑,“我……动不了……”
扑通。
他跪倒在地,最终侧身倒下,意识尚存,却无法控制躯体。
整个包间,只剩珐格兰斯一人站立。
她站在昏暗灯光下,眼神冷峻如刃。忽然,一丝异样在空气中蔓延。
细小的绿色孢子雾气正从天花板的通风口缓缓渗入,如同活物般蠕动,沿着墙壁攀爬,像是一幅正在苏醒的苔藓地图。
一只巴掌大的蜗牛趴在空调格栅上,外壳泛着幽蓝光泽,触角不断闪烁微光,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它正在吸收环境中的情绪波动,并将之转化为孢子扩散的能量源。
黑暗中,传来一阵清灵的笑声。
“什么嘛,要离开就干脆一点呀,怎么又下意识护在了人家面前呢?”
那声音轻快如铃,带着几分戏谑,“蜗蜗,你说是不是呀?”
珐格兰斯猛然抬头,厉喝:“谁!出来!”
笑声回荡,不见其人,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共鸣。
“我叫拉法。”声音忽左忽右,像是空气本身在低语,“简而言之呢,我只是来普雷顿溜达一圈的,亲爱的珐格兰斯……博士?”
她拖长音调,带着刻意的嘲弄:“就称呼为博士吧。”
紧接着,一段低语轻轻响起,像是直接灌入脑海:
“再有15分钟,记得打开你们的通讯面板,会有一条大消息哦。”
“我就不多打搅你身后那位蝴蝶小姐的美梦了。”
“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笑声渐远,如同风铃消散于夜。
雷欧的手颤抖得挣扎着打开终端,却发现信号全无,所有加密频道均被屏蔽,屏幕只跳动着一行乱码。
他努力地将身子翻了过来,“博士..啊...呼...现在怎么办?”
珐格兰斯低头,看着蜷缩在地、眼神迷离的芙拉薇娅。她仍在低语,声音破碎而执拗:
“西尔菲娅……是你吗,妹妹……”
“她中毒了。”珐格兰斯咬牙,声音压抑着怒意,“通过嗅觉触发深层记忆回溯……让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她蹲下身,轻轻为芙拉薇娅披上一条毛毯,动作竟透着久违的温柔。
“西尔菲娅…别走…”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入深潭,却在寂静中激起层层涟漪。
“不走,我们回家,好吗?”珐格兰斯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先送她回基地吧。我联系基地派两个人去地下通道B7接应,不要惊动公众,也不要封城。要我帮你吗,还是歇一会再走?”
“我...试试...哼...啊....唔....给你添麻烦了博士,我没问题的,赶快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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