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在沥青路面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暖融融的光线裹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漫过明德大学的教学楼走廊。苏软把最后一页笔记塞进课本,指尖轻轻按了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耳边还残留着设计理论课老师平缓的讲解声,那些关于构图光影、色彩搭配的知识点在脑海里慢慢沉淀,带着几分课后的慵懒。她起身收拾桌面,帆布画具包被轻轻拎起时,里面的画笔和素描本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温和又清亮,像藏了一捧细碎的星光。
走出教学楼时,风刚好吹过来,掀起她米白色的裙摆一角,也吹动了额前垂落的碎发。苏软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温热的耳廓,心里想着待会儿去画室要把上午没完成的静物素描收尾,笔尖该如何勾勒陶罐的明暗交界线,衬布的褶皱又该怎么处理得更自然,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沿着教学楼的外墙往东侧的画室方向走。
教学楼的转角处种着几株月季,粉白的花瓣沾着午后的微光,层层叠叠地舒展着,偶尔有蜂蝶在花间停留,扇动着斑斓的翅膀。苏软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月季花丛,脚步没停,刚转过转角,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传来淡淡的雪松清香,混着些许纸张的油墨味,清冽又干净,带着让人莫名心安的质感。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画具包晃了晃,里面的画笔再次发出轻响,打破了瞬间的寂静。抬头时,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睫毛纤长浓密,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清冷疏离,却又在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像盛了半池浸在月光里的湖水。是陆时衍。
苏软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指尖微微蜷缩起来,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浅浅的红晕,像被阳光晒暖的粉桃。她张了张嘴,想说声抱歉,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眼神有些慌乱地错开,落在他手里抱着的一叠文件上——文件用黑色的夹子固定着,封面印着学校办公楼的标识,纸张平整,能看出主人的细志。
陆时衍也顿住了脚步,手臂轻轻扶了一下苏软的胳膊,动作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避免她站不稳。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她衣袖的瞬间,苏软像是被烫到般轻轻缩了缩胳膊,耳尖也跟着热了起来。他低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和攥着画具包肩带的手指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温润,像浸了温水的玉石:“没事吧?”
苏软摇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软糯:“没事,对不起,我没看路。”说完又抬头看他,眼神比刚才稳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口系着黑色的领带,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着怀里的文件,姿态挺拔,像棵迎风而立的青松,清隽又沉稳。
陆时衍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画具包,帆布包上印着小小的画笔图案,透着几分灵动的气息,心里已然有了答案,语气比刚才更温和了些,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的清冷散去几分,添了些许暖意:“去画室?”
简单的四个字,被他说出来,带着独特的韵律感,落在苏软的耳里,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她用力点头,脸颊的红晕又深了些,指尖依旧攥着画具包的肩带,指腹微微用力,能摸到帆布粗糙的纹理:“嗯,去画室画画。”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风从旁边吹过,带着月季的清香,也吹动了陆时衍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清俊。苏软的目光落在他的发梢上,看着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不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维持着安静的姿态,呼吸都放轻了些。
陆时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办公楼,脚步微顿,知道自己该走了,却又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目光在苏软泛红的耳尖上落了一瞬,才开口道:“我去办公楼交文件,先走了。”
“好,再见。”苏软连忙应声,声音依旧轻柔,带着几分拘谨,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陆时衍轻轻颔首,转身往办公楼的方向走。他的背影挺拔修长,白色衬衫的衣角被风吹起,渐渐远去,雪松清香也随着他的脚步慢慢淡了些,却依旧萦绕在苏软的鼻尖,挥之不去。
苏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脚步像是被钉住了般,迟迟没有挪动。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却不及刚才他指尖那点微凉的温度让人印象深刻,也不及他低沉温润的声音让人悸动。她看着他的身影转过办公楼的转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收回目光,心里却像揣了颗甜甜的糖,轻轻漾着暖意,连刚才撞在一起的慌乱都变成了几分隐秘的欢喜。
她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底晕开浅浅的笑意,像盛了星光的湖水,亮闪闪的。刚才他扶着她胳膊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他低沉的声音也在耳边反复回响,连他眼底的柔和都记得清清楚楚,挥之不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