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秋晨总裹着一层淡淡的雾霭，阳光穿透云层时，给老旧的政务服务中心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王三秒踩着九点的钟声走进大厅，怀里揣着沉甸甸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玥玥城西公寓的过户材料。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快步走向不动产登记窗口——这是他本周跑的第三趟政务中心，为了这桩过户手续，前两次要么缺了签字文件，要么少了权属证明，这次总算把所有材料备齐，只盼着能一次办成。
“您好，办理房产过户，个人对个人。”王三秒将文件袋递到窗口内，接待他的是位戴眼镜的中年大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目光扫过一份份材料时格外认真。他站在窗口外，忍不住想起玥玥昨天嘱托他时的模样，小姑娘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忐忑，反复问“三秒哥，真的能顺利过户吗？”，那语气里的不确定，让王三秒心里也泛起一丝嘀咕。
这套城西公寓是苟总留给玥玥的，这是圈子里半公开的秘密。王三秒跟着苟总多年，从一个跟着跑腿的小弟做到能独当一面的得力助手，见过苟总对不少人出手阔绰，但像这样直接赠予一套市中心公寓的，玥玥还是头一个。他还记得苟总上个月把他叫到办公室，将一串钥匙和一本房产证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把这套房过户到玥玥名下，所有手续你亲自办，别出任何纰漏。”
当时王三秒没多问，只当是苟总对玥玥的特殊关照。玥玥这姑娘性子柔，却透着股韧劲，三年前跟着苟总做事，从一个懵懂的实习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项目助理，干活踏实又细心，苟总向来器重她。只是王三秒总觉得，这份“关照”似乎超出了寻常的上下级情谊，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先生，麻烦在这儿签个字，再提供一下玥玥女士的身份证明原件。”窗口大姐的声音将王三秒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连忙递上玥玥的身份证，看着大姐将信息录入系统，打印机发出“滋滋”的声响，一份份核对无误的材料被整理成册。
终于，大姐拿起那本墨绿色的房产证，准备进行权属变更登记。王三秒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房产证内页，所有权人一栏的字迹清晰可见——“玥玥”，后面跟着四个加粗的小字：“单独所有”。他的心猛地一跳，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按常理来说，像苟总这样的企业家，赠予房产时大多会附加一些条件，或是在权属上做些限制，哪怕是对最亲近的人，也很少会直接写“单独所有”。更何况这套城西公寓地处黄金地段，面积不小，市值至少在五百万以上，如此干脆利落的赠予，实在不合常理。
“大姐，麻烦问一下，”王三秒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这套房的原产权人是苟启明先生吧？过户的时候，没什么附加条件吗？比如使用权限制，或者后续的义务约定之类的？”
窗口大姐抬了抬眼镜，翻了翻手中的备案材料，摇摇头说：“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苟总上个月就已经来我们这儿做过权属确认了，特意交代过，这套房要全额无偿赠予玥玥女士，并且登记为单独所有，不设任何限制条款。”
王三秒的疑惑更甚了。苟总做事向来周密，凡事都要留后手，这次怎么会如此“不留余地”？他追问道：“那物业费、暖气费这些，也都是一次性结清了吗？”
“是的，”大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缴费凭证，递给王三秒看，“苟总当时还留了一笔钱，一次性交了三年的物业费和暖气费，单据都在这里备案了。他特意嘱咐，要让玥玥女士后续不用为这些琐事操心。”
看着那张盖着物业公司公章的缴费凭证，王三秒的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他接过变更后的房产证，指尖摩挲着“单独所有”那四个字，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苟总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器重玥玥吗？还是说，这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起苟总最近的反常。上个月开始，苟总就很少来公司，大部分事务都通过线上会议安排，偶尔露面时，脸色也不太好，眼底带着掩不住的疲惫。有一次他去办公室汇报工作，撞见苟总正在打电话，语气严肃，似乎在跟人争执什么，看到他进来，立刻匆匆挂了电话，只说是家里的私事。
还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苟总跟律师通话，提到了“财产分割”“权属清晰”之类的字眼，当时他没太在意，现在想来，或许和这套房的赠予有关。难道苟总遇到了什么麻烦，提前转移财产？可为什么偏偏是赠予玥玥，还登记为单独所有？
王三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拿着房产证和相关材料，快步走出政务服务中心。外面的雾霭已经散去，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他掏出手机，想给苟总打个电话问个清楚，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又犹豫了。
苟总向来不喜欢下属过多干涉他的私事，若是自己贸然询问，恐怕会引起反感。可如果不问清楚，万一后续出了什么问题，玥玥一个小姑娘，根本扛不住。王三秒跟着苟总多年，深知商场险恶，苟总树敌不少，若是有人拿这套房做文章，玥玥很可能会被卷入是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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