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猛地将便携控制卷轴合拢,塞进随身的工具包。谢凛那如同实质般的灼热视线,即使隔着巨石和漫天风沙,也几乎要将他穿透。他能清晰地听到马蹄践踏碎石的声音,以及那个越来越近、带着血腥气和疯狂压迫感的气息。
萧澈(内心OS,头皮发麻):“…完了完了,这疯子真找上门了!”
他下意识地想启动光学迷彩或者短距离传送——这是他为了应对各种意外早就准备好的后手。但手指按在激活符文上的瞬间,他又迟疑了。
跑?
他能跑到哪里去?这混蛋为了找他,连江山和命都可以不要,这次要是再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天知道这家伙会干出什么更疯的事来。
而且…
萧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控制卷轴刚刚合拢的位置,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外面那个在万军丛中衣衫染血、不顾一切冲向他的身影。
…他好像,瘦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犹豫——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
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陨石般,直接从马背上跃下,重重落在风蚀岩的顶端!沙石簌簌落下。
萧澈的心脏随着那声闷响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头。
谢凛就站在岩石上方,逆着沙暴昏黄的光,高大的身影投下几乎将萧澈完全笼罩的阴影。他脸上的蒙面布巾不知何时已经掉落,露出那张俊美却写满了疯狂与疲惫的脸。眼底的血丝红得吓人,紧抿的唇瓣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但那双眼睛,此刻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萧澈身上。
像是濒死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
又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锁定了他的猎物。
空气仿佛凝固了。风沙的咆哮、远处的厮杀,在这一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萧澈半跪在原地,仰着头,霜白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拂动,脸上还沾着些许沙尘和操控机关时不小心蹭到的机油污渍,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却依旧掩不住那份精致的轮廓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谢凛站在岩石上,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他玄色的铠甲上满是血污和沙土,几处破损的地方甚至能看到内里渗出的暗红。但他握着剑的手稳如磐石,那目光,复杂得如同风暴中心——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被欺骗的滔天愤怒,有数月煎熬的痛苦,还有一种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浓烈到化不开的偏执。
谢凛(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沙砾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重量):“…找到你了。”
不是疑问,是宣告。
萧澈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扯出一个惯有的、带着点嘲讽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却发现嘴角僵硬得厉害。
萧澈(干巴巴地):“…陛下真是…好兴致。万军之中玩捉迷藏,也不怕被流箭射个对穿?”
谢凛(像是没听到他的嘲讽,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缓缓从岩石上跳下,落在萧澈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伸出手,不是用剑,而是用那只沾着血和沙、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死死攥住了萧澈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萧澈瞬间蹙眉,感觉腕骨都要被捏碎。
谢凛(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不是悲伤,是一种极致的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赤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又、骗、我。”
这四个字,重若千钧,带着这数月来所有的绝望、疯狂和不敢宣之于口的恐惧,狠狠砸在萧澈的心上。
萧澈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感受着手腕上那几乎要烙进骨子里的力道,所有准备好的狡辩和毒舌,突然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垂下眼眸,避开那太过灼人的视线,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几乎被风沙吹散。
萧澈(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无奈):“不然呢?看着你把自己和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一起作没吗?”
他试图抽回手,却被谢凛攥得更紧。
就在两人于岩石后短暂对峙的这几息之间,主战场的局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失去了谢凛这个核心指挥和最强战力的坐镇,尽管有萧澈之前创造的巨大优势,但联军在稳住阵脚后,依靠兵力优势,开始发起凶猛的反扑!尤其是联军中一支一直未曾动用的重甲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开始挤压谢凛军队的侧翼和后方!
青鸿虽然拼死指挥,但面对绝对的数量差距和失去皇帝带来的短暂士气波动,防线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更糟糕的是,联军似乎发现了谢凛脱离主阵、孤身深入侧翼的情况!数支精锐的骑兵小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脱离主战场,朝着这片乱石丘陵包抄而来!
其中一支骑兵队,更是装备着特制的、带有破甲符文的强弓硬弩!他们已经进入了射击范围,带队军官看着岩石边隐约可见的玄色身影,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联军骑兵军官(举起手,厉声下令):“瞄准那个黑甲的!是谢凛!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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