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驶出长安城明德门,沿着官道向蓝田方向行去。程咬金的大嗓门还在车厢里回荡,吹嘘着蓝田庄园的各种神奇,引得尉迟敬德等人不时笑骂反驳,气氛热烈。
李长修骑着马,跟在车队后面,听着车厢里传来的喧闹,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他归心似箭,一手控缰,一手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给女儿买的和那支萱草玉簪,生怕颠簸坏了。
刚出城门不到二里地,前方路边突然窜出几个身影,拦住了车队的去路!为首的是两名身着皮甲、腰挎横刀的军士,看服色像是某卫的府兵,但神态倨傲,举止蛮横。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锦袍、面色蜡黄、眼袋深重、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年轻公子哥,约莫二十出头,却透着一股三十多岁的油腻感。这公子哥怀里,还搂着一个打扮妖艳、浓妆艳抹的小娘子。
“站住!前面的车队!都给老子停下!”一名府兵叉着腰,冲着车队厉声喝道,态度极其嚣张。
车队被迫缓缓停下。车厢里的喧闹声也戛然而止。
李长修眉头一皱,勒住马缰。怎么回事?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还有人敢拦路?他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怎么走哪都被堵?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感觉有点邪门。
他正准备催马上前,亮出自己的县男腰牌询问情况。毕竟车队里坐着的都是国公级别的大佬,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惊动他们。
然而,还没等他掏出腰牌,前面开路的程府家将已经上前交涉:“你们是何人?为何拦路?可知车上坐的是哪位贵人?”
那府兵斜着眼打量了一下程府家将的服饰,虽然看出对方来历不凡,但似乎有所依仗,依旧蛮横道:“管你什么贵人!没看到我家崔公子在此吗?惊了我家公子的马,吓到了我家公子新纳的如夫人,就想这么走了?没那么容易!”
这时,那个被称作“崔公子”的年轻人,搂着那妖艳女子,摇摇晃晃地走上前,一双浑浊的眼睛色眯眯地在车队几辆华丽的马车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骑在马上的李长修身上。当他看到李长修怀中露出的那支晶莹剔透、雕工精致的萱草白玉簪时,眼睛顿时一亮!那是他在铺子看上的。只是想买下,然而却被李长修先买下,当时他也不怎么在意。
他怀里的妖艳女子也看到了玉簪,立刻扭着身子,用发嗲的声音撒娇道:“哎呀~公子~您看那支簪子!好漂亮啊!奴家好喜欢~您刚才不是说要送奴家一件像样的首饰嘛~就要那支好不好嘛~” 说着,还用丰满的胸脯在崔公子胳膊上蹭了蹭。
这崔公子被蹭得骨头都酥了,再加上刚才在城外别院喝了不少花酒,此刻酒意上头,色胆包天,哪里还顾得上细看对方的来头?他只觉得在这长安城外,报出他爹的名号,就没有摆不平的事!他爹可是堂堂御史中丞崔仁师!五姓七望的博陵崔氏!谁敢不给面子?
于是,他大手一挥,对那府兵吩咐道:“去!让那个骑马的小子,把他怀里那支玉簪给本公子送过来!就当是给如夫人压惊的赔礼了!”
那府兵得令,立刻趾高气扬地走到李长修马前,用刀鞘指着李长修,喝道:“喂!小子!听见没有?我家崔公子看上你那支簪子了!识相的,赶紧双手奉上!否则,惊扰之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长修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盗逻辑气笑了!他看了看那府兵,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一脸“天老大我老二”模样的崔公子,心中顿时明了。原来是崔仁师的儿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在朝堂上阴阳怪气,儿子在城外强取豪夺!五姓七望?我呸!
他本来因为急着回家看女儿,不想多事,但对方欺人太甚,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给女儿买的礼物上!这简直触了他的逆鳞!
李长修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中寒光一闪。他没有理会那府兵,而是侧头,对一直沉默护卫在侧的薛仁贵,递了一个眼神。
薛仁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性格刚烈,最恨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刚才在城里被程咬金“劫持”,他就有点不爽,现在又碰上拦路抢劫的,还是抢先生给小姐的礼物!这还能忍?!
得到李长修的示意,薛仁贵如同出闸的猛虎,低吼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作快如闪电!
“砰!砰!砰!”
三声闷响!几乎是同时响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三名拦路的府兵和嚣张的家丁,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到一般,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一丈多远,重重摔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干净利落!狠辣果决!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崔公子和他怀里的妖艳女子都看傻了!脸上的淫笑和撒娇瞬间僵住,变成了极度的惊恐!
李长修这才不慌不忙地翻身下马,将和玉簪小心地放回马鞍旁的袋子里,然后缓步走向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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