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区内,标准化流程带来的高效生产仍在持续,那整齐划一的节奏感仿佛一种无声的宣言。而今天,这宣言将迎来它第一次震撼人心的实体展示。
五十把完全按照新标准打造出的制式腰刀,被整齐地摆放在铺着干净麻布的长条木桌上。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黝黑的刀身尚未开锋,却已然流线型的躯体中透出一股冷峻而精悍的气息。相同的长度,相同的弧度,相同的配重,如同五十名等待检阅的、孪生般的钢铁战士。
赵虎搓着大手,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眼睛里冒着绿光,像是一头看到了鲜肉的饿狼。他早就对这批新刀望眼欲穿了。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掂了掂分量,又用手指弹了弹刀身,听着那低沉而悠长的回响,嘴里啧啧称奇:“好家伙!这分量,这声音,带劲!”
陈默、王铁柱、苏瑾以及众多护卫队员和工建队的核心成员都围拢在四周,目光都聚焦在这批新诞生的利器之上。
“虎哥,光看着可不行。”陈默微微一笑,指向旁边另一张桌子,那上面放着几把之前缴获的、或是谷中旧有的马匪腰刀和猎刀,这些武器上大多带着战斗留下的豁口和磨损的痕迹,虽然也算利器,但与此番新铸的钢刀相比,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都显得粗糙不堪。“试试它们的成色。”
“就等先生这句话了!”赵虎眼睛一亮,他早就心痒难耐。他拎着那把新刀,大步走到一块用来测试的硬木墩前,又随手从旧武器堆里抄起一柄看起来最厚实、刃口相对完好的马匪弯刀。
“都瞧好了!”赵虎深吸一口气,吐气开声,右臂肌肉贲张,将手中的新刀高高举起,随即以劈山裂石之势,狠狠朝着那柄横架在木墩上的旧弯刀中部砍去!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绝对的力量与新老材料的正面碰撞!
“铮——嘡!!”
一声尖锐到刺耳、迥异于寻常金属撞击的爆鸣猛然炸响!伴随着一蓬耀眼的火星溅射开来!
众人只觉得耳膜一震,急忙定睛看去。
只见那柄厚实的旧弯刀,竟被从中应声斩为两段!前半截刀身“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断口处参差不齐,呈现出脆性断裂的痕迹。
而赵虎手中那柄新铸的钢刀,刃口处只是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微小崩缺,整体毫发无损,黝黑的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摧枯拉朽般的一幕惊呆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新刀必然更佳,但谁也没想到,差距竟然如此悬殊!这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较量!
“俺……俺的娘……”一个年轻的护卫队员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赵虎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好刀!真他娘的好刀!砍那破铜烂铁跟切菜似的!”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新刀的刀背,又用手指抹过那个小崩口,浑不在意,“这点小伤,回头磨两下就没了!这要是砍在人身上,还不是一下一个?!”
他兴奋得满脸通红,转向陈默,激动地道:“先生!有了这宝贝,俺护卫队的弟兄,一个能打以前三个!不,五个!”
王铁柱看着那断成两截的旧刀,又看看赵虎手中只是轻微受损的新刀,脸上露出了如同老农看到丰收庄稼般的、无比满足和自豪的笑容。这刀,是从他手里,经由那水力巨锤和标准化流程,一锤一锤锻造出来的!这种成就感,无以言表。
苏瑾也被这直观的对比深深震撼。她虽不懂兵器,但也明白武器的优劣直接关系到护卫队的战斗力和山谷的安全。看着那寒光闪闪的新刀,她心中对于维持这支武装所消耗的巨大资源的忧虑,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强大的武力,本身就是最有效的保障。
“这只是开始。”陈默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惊和狂喜中拉回,“腰刀如此,长矛的矛头、箭矢的镞尖,亦将按照此标准,逐步换装。我们要让龙渊军的每一位战士,都手持最精良的兵甲!”
他看向那些眼巴巴望着新刀、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护卫队员们,朗声道:“自明日起,护卫队全员,按建制序列,分批至工坊,换装新刀!旧有兵刃,回炉重造!”
“吼!陈先生万岁!”
“龙渊军万胜!”
护卫队员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士气瞬间高涨到了顶点!他们看着那些崭新的、威力惊人的钢刀,眼中充满了渴望与斗志。拥有如此利器,还有什么敌人值得畏惧?
赵虎更是意气风发,他挥舞着手中的新刀,对着麾下的儿郎们吼道:“都听见了吧?家伙事儿给你们备好了!往后谁他妈要是训练偷懒,给这宝刀丢人,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装备的革新,如同给龙渊军这头初生的猛虎,装上了最锋利的爪牙。一股锐不可当的精气神,伴随着那冷冽的刀光,在每一个战士心中升腾、凝聚。龙潜谷的武力,自此踏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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