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昆带着满腔杀意与肉痛离开那阴暗茶楼的同时,在“李氏丹阁”斜对面的一条小巷阴影里,一个干瘦的身影正悄然注视着这一切。
正是张贵。
张贵看着陈昆怒气冲冲地走进茶楼后院,又看着他不一会儿脸色阴沉地出来,快步离去,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混合着快意、怨毒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笑容。
“嘿……嘿嘿……”张贵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如同夜枭,“陈昆啊陈昆,你也有今天!碰钉子了吧?吃瘪了吧?让你平日里嚣张跋扈,垄断市场,压榨我们这些散修丹师!活该!”
张贵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令人愉悦的景象。“李氏丹阁……李成杰……嘿嘿,好,好啊!这姓李的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居然敢跟陈昆硬顶!这下有好戏看了!”
张贵作为在青石坊市混迹了几十年的老丹师,对内圈丹药行当那点规矩和龌龊再清楚不过。
李成杰这般低价售卖品质不错的丹药,要说对谁的生意冲击最大,除了陈昆的百草堂,接下来就轮到他张贵这种靠着一点微薄手艺和低价勉强糊口的底层丹师了。
李成杰的丹药性价比太高,直接把他那点原本就可怜的客源吸走了大半。
按理说,他应该对李成杰恨之入骨才对。
但此刻,张贵心中对李成杰却并无多少恨意,反而充满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因为李成杰的存在,狠狠地打击了他更憎恨的人——陈昆和其背后的陈家!
“打吧,闹吧!最好斗个两败俱伤!”张贵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陈昆这厮肯定是去黑蛇帮找恮手,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容不下这姓李的小子。嘿嘿,吴汉帮那群杀才出手,这李成杰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
张贵丝毫没有要去提醒李成杰的意思。
巴不得李成杰立刻身死道消!
一方面,李成杰死了,或许能稍微缓解一下他生意上的压力;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他乐得看见陈昆手上沾血,惹上麻烦(哪怕只是潜在的)。
如果李成杰的死,能引来流云宗哪怕一丝丝的调查,给陈昆添点堵,那张贵都能躲在被窝里笑醒。
“三位炼气九层……哼,好大的威风!”张贵想起陈家的势力,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但更多的却是积年累月的怨恨,“若不是你们陈家霸着资源,抬高物价,我张贵何至于混得如此落魄!”
张贵深知陈家的可怕,那是在青石坊市盘根错节数代的炼气家族,族内三位炼气九层,就像三座大山,压得他们这些毫无背景的散修喘不过气。
陈昆不过是陈家的一条恶犬,但打狗也得看主人,以往没人敢真正招惹。
如今,李成杰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无知者无畏,一头撞了上去。
在张贵看来,这简直是自寻死路,但同时也是他乐于见到的、对陈家的第一次正面挑战。
“死了好,死了干净。”张贵喃喃自语,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等你死了,老夫或许还能去你店里捡点便宜……或者,看陈昆那厮如何收拾残局。”
张贵最后阴恻恻地瞥了一眼已然关上店门的“李氏丹阁”,仿佛已经看到了它明日血流成河、一片狼藉的景象,这才心满意足地缩回阴影深处,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张贵要去准备好,等着看这场他期待已久的好戏。
……
店内,李成杰对此一无所知。
李成杰送走了最后几位顾客,关紧店门,开启了简单的预警和隔音禁制。
店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地火余温带来的微弱暖意。
李成杰到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眉头微锁,脑海中回放着陈昆离去时那毫不掩饰的阴狠眼神和威胁话语。
“走着瞧……”李成杰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渐冷。
李成杰知道陈昆绝不会善罢甘休,商业竞争无法压垮自己,下一步很可能就是更阴暗的手段。
但李成杰并不知道,对方的杀心如此果决,行动如此迅速。
李成杰只是在基于常理的判断下,认为接下来陈昆会对自己打压一翻,从没想过对方会买凶杀人。
店门被轻轻推开,一对身着流云宗内门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女走了进来。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气。女子年纪稍小,容貌秀美,眼神清澈,正好奇地打量着店内。
师妹拿起柜台上一瓶合气丹,打开嗅了嗅,眼睛一亮:“师兄你快闻闻!这丹药灵气好纯净啊,杂质似乎比我们在宗门丹房领的还要少些呢!”
师兄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下撇,语气带着不屑:“哼,坊间散修炼的丹药,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把戏罢了。灵气纯净?怕是加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辅料,短期效果尚可,长期服用恐有害无益。师妹,莫要被表象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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