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苗的嫩茎还指着门口方向,吴佩云没动。她蹲下去,指尖蹭了蹭那片叶子,低声说:“别急,哥几个都快来了。”
土壤里有电流,微弱但持续,像谁在偷偷发摩斯密码。她不动声色地把搪瓷杯往地上一搁,杯底灵泉水渗进土缝,一圈涟漪无声荡开——信号断了。她抬头,看见那只被谢昭改造过的鹦鹉正扑棱着翅膀,一头扎向最边上的南瓜藤,嘴尖一下下啄着根部,跟点外卖催单似的。
“哎哟你这是饿疯了?”吴佩云眯眼,“那藤又不能吃。”
鹦鹉不理她,啄得更起劲,羽毛炸成个鸡窝。她忽然笑了一下,从裤兜摸出颗草莓晃了晃:“来,加餐。”
鹦鹉果然回头,翅膀一展就飞过来。可就在它低头要叼草莓的瞬间,左翅突然一歪,啪叽摔在泥里。一根羽毛折了,断口处闪出一截银丝。
吴佩云捡起来对着光看了看,啧了一声:“好家伙,还是5G版间谍鸟?”
她把羽毛夹进手指,意识一动,空间里的灵泉汩汩涌出一丝,顺着银丝倒流进去。三秒后,远处黑雾边缘猛地一顿,像是被人踩了尾巴。
“找到了。”她站起身,拍拍手,“传话的是你,导航的也是你。郑医生对你挺舍得下本钱啊。”
沈临正趴在操作台前调频,听见动静扭头:“怎么?鹦鹉叛变了?”
“不是叛变,是出厂设置就没清零。”吴佩云把羽毛扔给他,“你拿去验验,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藏哪儿嗑瓜子看戏呢。”
沈临接住羽毛,眉头一皱:“这金属丝……带生物涂层,能模拟神经信号。”
“也就是说,”谢昭靠在墙边,咳了半声,袖口渗出血丝,“它不只是接收指令,还在实时回传数据。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直播了。”
“那不正好?”吴佩云叉腰,“我今天穿搭可是精心搭配过的,麻花辫配草帽,主打一个田园风女战神。”
沈临冷笑:“你现在还有心情走秀?”
“我不走秀,我就种地。”她拎起搪瓷杯,走到主控台前,把剩下的灵泉水全倒进冷却槽,“但地盘得先护住。”
水落下的刹那,整个南瓜田的植物齐刷刷收拢叶片,根系缩进土层深处,连藤蔓都软趴趴垂下来,跟集体装死似的。空气里那股躁动的生命波动瞬间归零。
“休眠模式启动。”吴佩云拍了拍杯子,“现在它们看起来就跟普通烂菜秧子一样,想复制?门都没有。”
沈临盯着屏幕,黑雾离田埂只剩八米,却突然停住,在空中翻滚不定,像是撞上了看不见的墙。
“有效。”他扯了扯嘴角,“但它在学。”
“让它学。”谢昭撑着墙站起来,从颈后撬下一枚胶囊,金属外壳刻着细密纹路,“我这儿有它永远抄不明白的原代码。”
他把胶囊塞进主控核心插槽,一声轻响,系统提示音响起:【基因链接入,权限认证通过】。
“以纯血统谢家基因作为诱饵。”谢昭冷笑,“让它以为自己咬到了主根——等它吸进去,反向崩解程序就会顺着它的集群网络炸一遍。”
沈临立刻接上心理干扰模块,调出情绪波谱图:“我再给它加点料。”
他按下按钮,一串极端恐惧的脑波信号发射出去。黑雾剧烈震颤,分裂出十几条触须胡乱抽打地面,却始终不敢落地。
“行了。”吴佩云抱着杯子往后退两步,“现在就差请郑医生本人出来喝杯茶了。”
话音刚落,鹦鹉突然尖叫一声,翅膀疯狂扑腾,撞向天花板,最后直挺挺栽下来,眼珠发灰。
“信号源切断了。”沈临捡起鸟尸,“它被远程格式化了。”
“说明他慌了。”吴佩云摘下草编帽,随手一抛。
帽子飞进黑雾范围的瞬间,所有雾状分身齐刷刷抬头,目光锁定那顶破草帽,像一群饿狼看见肉骨头。
只有一个黑影没动。
它站在田角,低着头,右手还握着手术刀形状的能量装置。
吴佩云咧嘴一笑:“逮到了。”
“陆承!”沈临吼出通讯频道。
地下通道轰然炸开,一只机械臂破土而出,速度快得带出残影,直插那道未抬头的黑影肩胛。布料撕裂声刺耳,一片染血的衣角被硬生生扯下,攥在机械掌心。
通讯器里传来陆承的声音,低得像从地底钻出来:“目标捕捉,坐标锁定。”
黑雾剧烈翻腾,所有分身开始收缩,朝着那个受伤的本体汇聚。郑旭的身影在浓雾中渐渐清晰,左肩血流不止,金丝眼镜歪斜,脸上却没有痛意,只有近乎狂喜的扭曲。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他声音沙哑,“我已经闻到了——那片土的味道。”
吴佩云往前走了一步,杯子贴在胸口:“你闻错了吧?那是坟头草味儿。”
“坟?”郑旭笑了,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三百年前他们把我埋进废土,说我该死。可我现在站起来了,而你们……还在替一个‘失败品’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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