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了一地,吴佩云被沈临拽着手腕滚了几圈,搪瓷杯磕在水泥地上,哐当响了一声,水没洒。
她撑着地坐起来,第一反应是摸手腕上的玉镯。温的,稳的,空间里那株银叶幼苗正轻轻晃着叶子,像是刚睡醒伸了个懒腰。
“小满!”她扭头喊。
林小满正从一堆塑料椅子底下爬出来,粉色双马尾歪了半边,自拍杆还死死攥在手里。“在呢在呢!我刚梦见自己在种土豆,结果一睁眼真摔菜地里了。”
谢昭扶了扶鼻梁,眼镜早没了,他眯着眼扫视四周。破网吧,墙皮脱落,电脑主机横七竖八倒着,一台老式显示器居然还亮着,蓝屏上滚动着乱码字符。
陆承站在门口,左手按着右臂划破的伤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他没管自己,只把身子横在门框前,像堵墙似的护着后面三人。
“我们落地了。”他说。
“废话。”沈临拍掉裤腿上的玻璃渣,顺手把匕首插回靴筒,“问题是——落哪儿了?”
吴佩云站起身,环顾一圈。外面天色昏黄,街对面一块霓虹招牌闪了两下,写着“中关村电子城”,字都缺笔少画。一辆公交车慢悠悠开过去,车身上贴着“公交IC卡即将上线”的广告。
她忽然一顿。
“谢昭,你刚才说的坐标……北京?”
谢昭点头:“北纬39.9°,东经116.4°。没错。”
“也就是说……”林小满瞪大眼,“我们真回到地球了?不是什么复刻星?模拟城?”
“数据不会骗人。”谢昭蹲下身,捡起角落里一块金属牌,擦了擦灰。铜底黑字,刻着“昭明生物技术研究所·奠基1998”。
他手指顿住。
过了两秒,他轻声说:“这是我爷爷立的。”
没人接话。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满地废纸哗啦响。一张泛黄的纸片飘到陆承脚边,他弯腰拾起,是张股市走势图,边角印着“承天投资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募股预案”。
他盯着看了很久,慢慢折好,塞进衣袋。
“这公司……还没成立。”他说。
“但已经有人在画它的图了。”沈临走过来瞄了一眼,嗤笑,“0.5元一股?要是在星际交易所,这叫诈骗起步价。”
吴佩云没说话,她正低头看手镯。玉面微烫,空间里的灵泉突然起了波澜,银叶幼苗根部渗出一点金光,顺着土壤蔓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下面有东西。”她抬头,“和我有关。”
沈临立刻警觉:“哪儿?”
“楼后头。”她指向侧面一道铁门,半掩着,楼梯往下,黑洞洞的。
“我去。”沈临抽出匕首,往前走两步,又回头,“你们跟紧点,别搞直播现场选品那套,谁乱探头我削谁。”
“切,你以为谁都想看你背影啊。”林小满嘟囔。
地下室比想象中干净。档案柜倒了一半,桌椅积灰,但中央那张木桌却很新,像是不久前还有人用过。桌上放着一本皮面笔记本,封面有暗红污渍。
沈临没碰,先用匕首尖挑开一页。
“2000年人类净化计划·医疗组日志。”他念出声,眉头皱起。
翻到第一页,日期赫然是:1999年12月31日。
最后一行字潦草得几乎认不出:“若我们失败,请让未来的人记住——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放弃。”
沈临呼吸一滞。
这字迹……怎么跟他写病历时的笔顺一模一样?
他猛地合上本子,抬头看向吴佩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能试试让它说话。”
说着,她打开搪瓷杯,倒出一小勺灵泉水,轻轻洒在日志封面上。水珠滚过血迹,边缘泛起淡淡金纹,像被什么激活了。
谢昭立刻掏出弹幕投影器,对准书页扫描。屏幕一闪,蓝光跳动,数据自动生成一条三维时间轴,终点定格在“2000年1月7日”。
“七天。”他声音低下来,“我们只有七天。”
“七天干嘛?”林小满凑过去看,“炸了什么秘密基地?救下一船孤儿?还是阻止外星人登陆?”
“阻止一场重启。”谢昭盯着时间轴,“联盟所谓的‘时空殖民’,不是未来的事。它早在二十世纪末就开始了。他们想用吴佩云的血脉做引子,在地球毁灭前植入新文明种子。”
“所以咱们现在不是穿越。”沈临冷笑,“是被人安排好的‘历史补丁工’。”
吴佩云没吭声,她正闭眼沉入空间。银叶幼苗剧烈晃动,根须缠住一滴灵泉,缓缓拉进土里。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就像小时候在福利院后巷,听见收音机里播《难忘今宵》时的那种安心。
“这不是第一次。”她睁开眼,“我来过这儿。”
“啥?”林小满愣住,“你穿越记忆觉醒了?”
“不。”吴佩云摇头,“是空间。它记得这个地方。灵泉的源头……可能就在这栋楼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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