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大家移步客厅继续聊天。舅舅黄劲看着坐在陆琪琪身边、沉稳可靠的秦瑞,语气沉稳却带着赞许:“小瑞,琪琪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着,有时候可能有点小任性,你多包容点。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工作和生活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们也就放心了。”
秦瑞坐直身体,认真回应:“舅舅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琪琪的。”
直到窗外夜色浓重如墨,坐了一天飞机又经历了久别重逢兴奋的外公和舅舅一家,脸上终于显露出了倦容。
陆母开始着手安排住宿。
“爸,您住二楼靠南那间最大的客房,安静,阳光好。”
“大哥,大嫂,要不……你们睡琪琪以前的房间?她房间收拾得干净,也宽敞。”陆母征询着哥嫂的意见。
陆琪琪立刻接口:“对对对!舅舅舅母睡我房间吧!我和秦瑞今晚回秦家住,都在大院,很近的!”她早就想好了,把房间让给远道而来的舅舅舅母。
陆母想了想,点点头:“也好,那琪琪你们就回那边住。大哥大嫂你们看?”
舅舅舅母推辞了两句,见陆琪琪坚持,也就笑着答应了。
于是,房间安排妥当:外公住主客房,舅舅舅母住陆琪琪的闺房,两个表哥和表弟住另外两间客房。
陆琪琪和秦瑞又陪大家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
“外公,舅舅舅母,煦哥昕弟,你们今天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带你们到处逛逛。”陆琪琪笑着说道。
“好,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外公慈祥地点头。
走出陆家小楼,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但心里却暖洋洋的。两人牵着手,踏着月色,慢慢走向不远处的秦家。
“开心吗?”秦瑞低头,看着身边眉眼依旧带着笑意的妻子。
“超级无敌开心!”陆琪琪用力点头,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感觉像做梦一样,外公舅舅他们都来了,家里从没这么热闹过!”她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声音软糯,“二哥,谢谢你今天也跟着忙前忙后。”
秦瑞握紧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语气平和却笃定:“一家人,不说这些。”
回到秦家,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秦父秦母和秦亮显然已经歇下了。两人放轻脚步,上了二楼,走进秦瑞的房间。
推开房门,一股极其简洁、冷峻的气息扑面而来。和陆琪琪那个色彩明丽、堆满各种小物件、宛如“私人宝藏库”的房间截然不同,秦瑞的房间色调统一为深灰、黑与白,家具线条利落分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床铺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书桌上的文件、笔筒、笔记本电脑摆放得如同用尺子量过,整个空间一眼望去,干净、整洁、空旷,充满了强烈的秩序感和男性气息。
陆琪琪环顾四周,忍不住发出感叹:“二哥,你这房间,感觉像走进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套房,还是顶级行政那种。”唯一能透露出主人内在丰富的,是靠墙那排顶天立地的大书架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厚重书籍,军事理论、宏观经济、历史传记、前沿科技……分门别类,井然有序,如同他严谨缜密的思维世界。
秦瑞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只微微勾了下唇角:“习惯了。你先去洗澡?”秦瑞从衣柜里拿出她的睡衣——自从结婚后,他这边也备了她的日常用品。
“嗯!”陆琪琪接过睡衣,走进了房间自带的浴室。
洗完澡出来,浑身带着温热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陆琪琪感觉轻松了不少。看秦瑞还在外面没进来,她便起了探索之心。
书桌上面的抽屉里,是分类整齐的文件和文具;床头柜里,是几本最新的军事杂志。当她试探性地拉开书桌最下面一个带着黄铜拉手、似乎有些年头的抽屉时,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大大厚厚的、封面是深蓝色绒布、边缘已有些磨损的相册。
这估计是妈妈(秦母)细心收集整理的吧?陆琪琪心想,一股难以言喻的雀跃和探寻欲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沉甸甸的相册抱了出来,像只偷到美味坚果的小松鼠,哧溜一下爬上那张宽大但床垫明显偏硬的大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轻轻翻开了相册的第一页。
时光,在指尖流淌的纸张间缓缓倒流。
第一页是黑白和早期彩色的照片,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裹在素色襁褓里,眼神懵懂。接着是蹒跚学步的幼童,穿着小小的军装式样外套,表情却异常严肃。然后是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在运动会上奔跑、在领奖台上敬礼……照片里的男孩,眉眼从小就带着一股不同于同龄人的沉静和专注,甚至有些疏离。
陆琪琪看得津津有味,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仿佛透过这些被定格的瞬间,穿越时光,窥见了他未曾与她相识的岁月。她看到他和陆琪霖勾肩搭背、对着镜头做鬼脸的少年时代,看到他在军校操场上穿着沾满泥泞的作训服、目光却坚毅如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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