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疗养院的空气带着一丝清冷。
顾砚靠在床头，目光有些空茫。
苏棠坐在床边，手里的牛奶早已凉透。
“X - 9部队。”顾砚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是我们国家最隐秘的一支特种作战小队。”
苏棠抬头看向他，眼里有探究，也有心疼。
“那是我退役前待的最后一支部队。”他继续道，“专门执行跨国情报反制任务，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是X - 9 - 07。”
苏棠心头一震，呼吸不自觉放缓。
“韩曜是我的直接上司，也是我的战术导师。”顾砚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的世界，“他教会我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也教会我……如何杀人。”
苏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砚总是能在最危急的时刻冷静应对，甚至用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破局。
他的冷静不是天生，而是血与火淬炼出来的本能。
“那次任务的目标，是一名潜伏多年的军火走私头目。我们追踪了三个月，终于锁定他在缅北的一个据点。但就在行动前一天晚上，K先生——也就是韩曜，带着最关键的情报消失了。”
他苦笑一声，“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叛逃。也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那条情报会出现在敌方手里。”
苏棠心头一紧。
“你们的任务失败了？”
“不止是失败。”顾砚闭了闭眼，“我们在突袭过程中遭遇埋伏，七名战友牺牲，只有我和另一个队员活着回来。而我……被迫‘消失’了一年。”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苏棠身上：“从那以后，我就不愿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苏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那个总是冷静理智、不近人情的顾砚，心里藏着如此深的伤痕。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他怔了怔，低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未曾说出口的默契与温情。
苏棠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紧绷的力道。
“你怀疑，K组织就是由他建立的？”她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顾砚缓缓点头。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老吴发来的信息。
＞ “查到韩曜十年前曾参与一起军工泄密案，涉案金额巨大。但因证据不足，最终不了了之。而当年负责此案调查的人……正是顾老爷子。”
苏棠瞳孔微微收缩。
难怪顾父临终前的录音里说：“砚儿身边那个人，绝非意外。”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她喃喃自语，“这不仅仅是商业斗争，背后牵扯的是军情、泄密，甚至是……谋杀。”
顾砚沉默了几秒，忽然冷笑了一声：“他们以为我只是个商人，殊不知我曾经就是他们的同类。”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唐走了进来，神情严肃。
“顾总，董事会那边刚刚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指控苏小姐挪用顾氏资金，金额高达五千万。”
苏棠眉头一皱。
顾砚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小唐：“谁干的？”
“顾明哲。”小唐毫不犹豫地说，“他已经慌了，开始做最后的挣扎。”
顾砚嗤笑一声，语气讥讽至极：“他连棋子都不配当了。”
“我已经让人拦截了那份报告。”小唐补充道，“证监会那边不会收到。”
苏棠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眉：“可这种事，只要有人散布消息，哪怕没证据，也会对公司造成影响。”
“那就让他彻底消失。”顾砚语气平静得吓人，“让董事会所有成员都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小唐点头应下，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苏棠叫住。
“等等。”她看着顾砚，“我们不能被动防御，要主动出击。”
顾砚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你想怎么做？”
“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苏棠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我们要找出K组织真正的据点，把他们逼到死角。”
顾砚缓缓坐直身子，神色认真了几分。
“我来安排。”他说，“但在此之前，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小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这边掌握了一个线索——上周被捕的那个杀手，招供说他是在城郊一处废弃仓库接到的任务指令。”
顾砚眸色一沉，苏棠也转过身来。
“查清楚了吗？”
“还在确认中。”小唐点头，“但我怀疑那里可能是K组织的一个临时指挥中心。”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那就去一趟。”顾砚语气坚定，“让他们知道，猎人，已经盯上他们的尾巴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屋内，照亮了三人坚毅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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