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警笛声划破了庆典后宁静的酒店侧巷。
林婉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的那一刻,苏棠站在回廊尽头,指尖仍残留着检测笔冰冷的触感。
她看着那个曾经笑着叫她“棠棠”的女人,眼神从惊惶转为死寂,像一盏燃尽的灯。
“等等。”苏棠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两名警员停下了脚步。
她缓步走来,白裙下摆沾着一点蛋糕碎屑,像是昨夜风暴的余烬。
“她不是主谋。”她直视警察,“她是棋子。我现在报警,只会让真正的人躲在暗处笑。”
警官皱眉:“苏小姐,这瓶香草精含有国家明令禁止的神经类前体化合物,足以构成危害公共安全罪。你差点在众目睽睽下失控,甚至可能……”
“我知道后果。”苏棠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但我要她清醒地开口,不是在审讯室里胡言乱语。我要真相,不是一场速裁。”
风掠过她的发丝,她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警察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们可以暂时将她安置在临时看守室,但这不符合常规程序,你需要对接下来的询问负责。”
苏棠颔首:“我明白,一切责任我来承担。”警员便将林婉带回了临时看守室。
看守室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恐惧混合的气息。
苏棠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瓷杯在桌上轻响。“喝点东西吧,暖暖身子。”
林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嘴唇紧抿着。
“你女儿的照片,我一直留着。”苏棠坐下,从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片。
那是三年前福利院活动的合影,角落里有个瘦小的女孩,正怯生生地笑着。
林婉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你……”
泪水滚落,林婉的手指死死抠住桌沿,指节发白。
“有个女人……找上门。”她哽咽着开口,“她手里拿着我妈的病历,说我妈当年治不好,是因为医院被人施压撤资……”
“她具体怎么说的?”苏棠轻声追问,“她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施压撤资?”
林婉摇摇头:“她没说具体是谁,只说只要我在纪念婚礼庆典上帮你换上那件晚礼服,就能拿到五十万,还能治好我女儿,她说我女儿并没有死,是被秘密送去了国外治疗。”
苏棠瞳孔微缩。女儿没死?她没问出口,只是静静听着。
“她说……你早就忘了我们这些‘挚友’。”林婉苦笑,“我们什么时候成‘挚友’了?我们虽然是朋友,但好像从来没有深交过……可却被她说得好像你背叛了全世界。”
“她还说什么了?”苏棠追问,心头隐隐发沉。
“她说你是她人生崩塌的起点。”林婉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我当时被钱和女儿的消息冲昏了头,竟然真的信了她的话。”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刺进苏棠记忆深处。
她与林婉的确相识于福利院时期,但交集不多。
所谓“挚友”,根本是凭空捏造的情感纽带。
而那个女人,竟能精准利用这份虚假的羁绊,编织出一条复仇的导火索。这不是冲动报复,而是一场精心重构的记忆战争。
她缓缓起身,留下那杯茶还在冒着热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接下来的路,我来走。你女儿的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
走出看守室,寒意扑面而来。她拨通老秦电话。“结果出来了?”
“不止。”老秦声音低沉,“林婉手机里有一段通话,伪装成背景音乐,用的是军用级声波加密。我做了三重分离,提取出第三声道。”
“内容?”
“‘铃兰沉海’计划已触发,‘幽兰’将在七日内重开拍卖会。声音经过AI合成,高度模拟沈瑶,但不是她本人。”
苏棠脚步一顿,陷入沉思。
沈瑶,沈氏集团的千金,她之前一直以为她的父亲死于与顾氏的商业权斗,所以仇视顾氏,策划绑架自己想让顾砚崩溃,以此瓦解顾氏,后来在狱中她了解到真相,她的父亲不是被顾氏害死,而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设计陷害,她已经在狱中对自己的罪行进行忏悔了,怎么还会针对自己?
“确定不是她本人?”苏棠疑惑地问。
“确定,声波频率有细微差异,是技术合成的。”老秦肯定地说。
“还有其他发现吗?”
“更麻烦的是,这段音频曾通过Luna主持时佩戴的无线麦克风中转。”老秦继续道,“频谱分析显示,后台区域在你更换礼服的十分钟内,出现异常信号跃迁,频率与备用麦克风完全重合。”
苏棠闭了闭眼。
她的礼服被换,香精被掺,麦克风被劫,所有关键节点,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操控。
这不是一个人的阴谋,而是一张网。
她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是顾砚。
“资金查到了。”他声音冷得像冰,“林婉账户那笔五十万,来自开曼群岛一家空壳公司,经过三级跳转。注册邮箱关联三年前的跨国洗钱案——而最后一次登录IP,经南京、新加坡代理跳转,终点坐标……是我最后一次海外会议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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