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应。
“辎重营赵四喜!后勤营张铁柱!前锋营李二狗……出列!”
随着一连串名字被点到,十几名哨长面如土色,颤抖着双腿走出了队列。
赵四喜更是直接瘫软在地,他认出了那纸上记录的,正是他昨晚的狂言浪语!
“赵四喜!”陈九斤指着他,怒极反笑,“你嫌老子管得宽?嫌当兵不能快活?觉得老子拥兵自重?好!很好!既然你不想干,那就别干了!”
“来人!剥去他的军服,重责四十军棍,即刻驱逐出营!永不录用!”
“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喝多了!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赵四喜哭喊着被亲卫如拖死狗般拖了下去,很快,沉闷的棍棒声和惨叫声便在校场回荡,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处置完几个情节最严重的,陈九斤的目光转向了老张等几个只是发牢骚、怯战的人。
老张早已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陈九斤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满脸风霜的老兵,语气稍缓,却依旧严厉:
“张铁柱,你想家,怕死,我不怪你。是人都会怕。但这仗是为了谁打的?是为了皇上吗?不!是为了你身后的爹娘,为了你的婆娘孩子不再像这北地的百姓一样被鞑子当两脚羊杀!”
“你若怕了,今日我准你卸甲归田!但你既然穿着这身皮,就要对得起手中的枪!若再让我听到这种动摇军心的屁话,赵四喜就是你的下场!”
“这次,念你往日有功,降为大头兵,留营察看!你可服气?”
老张痛哭流涕,重重磕头:“服!小的服!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再也不敢了!”
一番雷霆手段,杀鸡儆猴,恩威并施。
陈九斤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一张张重新变得敬畏而坚定的脸庞,心中明白,这支军队的“魂”,算是立住了。
京城。
这座大胤王朝曾经的心脏,如今却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
昔日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萧条冷落,寒风卷着枯叶和废纸在青石板上打转。
偶尔有几队身着皮裘、满身膻腥味的北狄骑兵呼啸而过,马蹄肆意践踏着大胤的威严,路边的百姓无不缩着脖子,眼神麻木而恐惧,唯恐避之不及。
然而,在这满目疮痍之中,位于城东的“醉仙楼”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张灯结彩,暖意融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乱世中的一座孤岛,隔绝了外界的苦难与严寒。
顶楼的雅座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坐在主位的,是一名满脸横肉、留着络腮胡的北狄猛将——
呼延烈。他是兀术死后,目前京城防务的实际掌控者之一,生性残暴好色。
而陪坐在他身旁,一脸谄媚、不住劝酒的,竟是一群身着大胤官服的人。
为首者,乃是原礼部侍郎,现已投降北狄,被封为“安民通判”的刘文正。
“呼延将军!”刘文正举起酒杯,那张保养得宜的胖脸上堆满了令人作呕的笑容,“这一杯,下官敬您!若非将军神勇,这京城哪有如今的‘太平’日子?那些不知死活的陈九斤逆党,迟早会被将军的铁骑踏成肉泥!”
呼延烈哈哈大笑,一把揽过身边一名瑟瑟发抖的汉家歌姬,粗鲁地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引得歌姬惊呼落泪,他却更是兴奋,举杯痛饮:
“刘大人说得好!你们南人,虽然打仗不行,但这酒,这女人,确实够味!只要你乖乖听话,粮食、金银,大大地有!”
“是是是,下官一定唯将军马首是瞻!”
刘文正点头哈腰,全然不顾那是践踏自己同胞的异族,只求能在新主子面前讨得一根骨头。
席间其他的降官也纷纷附和,丑态百出。
他们有的为了保住家产,有的为了苟全性命,早已将气节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甘愿做这亡国奴,甚至帮着北狄人压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
就在这群魑魅魍魉在醉仙楼狂欢之时,数十辆看似普通的运粮大车和逃难人群,正混杂在一起,悄然通过了盘查并不严密的京城南门。
守城的伪军只顾着收受贿赂,根本没注意那些混在人群中,虽然衣着朴素、甚至刻意抹黑了脸庞,却依然掩不住明亮双眸的女子。
这是陈九斤撒出的“网”。
代号——“燕子”。
临行前,青萍军大营。
陈九斤负手而立,看着面前这批即将深入虎穴的女特工。
她们脱去了军装,换上了各式各样的市井服饰。
“此去京城,便是龙潭虎穴。”陈九斤的声音低沉,“你们没有后援,没有退路。你们唯一的武器,就是你们自己。记住,你们不是去送死,而是去把那些吸附在大胤肌体上的毒瘤,一个个挖出来!”
楚红绫走上前,为领头的李俪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复杂却坚定:“活着回来。”
“将军放心。”李俪嫣然一笑,那笑容中已不见往日的风尘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这身皮囊,若能换来家人的安定,值了。”
……
入城之后,“燕子”们迅速分散,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渗入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醉仙楼外。
夜幕降临,一辆并不起眼的青蓬马车缓缓停在了后巷。
李俪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裙,怀抱琵琶,面上轻施粉黛,遮去了连日奔波的憔悴,眉眼间流转着摄人心魄的风情。
她现在的身份,是江南名妓“柳如是”。
凭借着绝妙的琴技和这副勾人的皮囊,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通过老鸨的引荐,成为了醉仙楼今夜的压轴。
当她抱着琵琶,莲步款款地走入那充满了酒气与膻味的大堂时,原本喧闹的酒楼瞬间安静了一瞬。
呼延烈那一双醉眼猛地瞪圆了,直勾勾地盯着李俪,嘴里的酒水顺着胡须流了下来。
“好!好一个标致的小娘子!”呼延烈猛地一拍桌子,“给老子带上来!”
刘文正见状,立马心领神会,对着老鸨使了个眼色。
李俪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惊的小鹿模样,欲拒还迎地行了一礼,声音娇柔:
“奴家柳如是,见过各位大人、将军……”
这一声,酥到了骨子里。
刘府侧门。
与此同时,苏怜雪正跪在刘文正府邸的侧门外,头上插着一根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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