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们儿张超,是个程序员,去年在杭州滨江买了套零几年建成的二手房。小区环境不错,就是房子旧了点。他看中的是户型方正,价格也比周边新房便宜一大截。原房主是个老太太,据说急着跟儿子出国,手续办得特别快。
搬家那天,我们去帮忙。房子打扫得挺干净,就是有股老年人家里特有的、混合着药味和樟脑丸的气息。张超乐呵呵地说:“多通通风就散了,这价格,捡大漏了!”
唯一的怪处是次卧。那次卧不大,但四面墙都被厚重的实木护墙板包得严严实实,颜色深沉,显得房间有些压抑。老太太之前说,是她老伴生前喜欢,特意装的,隔音保暖。
张超觉得有点闷,想拆了,但考虑到刚搬家,事儿多,就暂时搁置了。
住进去大概半个月后,怪事开始冒头。
先是张超总在半夜听到次卧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划过木板的声音,“刺啦……刺啦……”,断断续续。他起初以为是老鼠,或者老房子热胀冷缩,没太在意。
接着,他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零钱,开始对不上数。明明记得有几枚硬币,转头就少了一两块。张超以为自己记错了,或者不小心掉哪儿了。
直到有一天,他网购了一件一百多块的衣服,货到付款,他把一张一百元和几张零钞放在了玄关柜上,准备等快递员来。等他上个厕所出来,发现那张一百元不翼而飞,只剩下几张零钱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家里就他一个人。
张超心里毛了,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张钞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根本没拿出来,可记忆清晰得可怕。
当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个穿着灰色旧中山装、身形干瘦、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背对着他,坐在次卧的书桌前(现实中那里并没有书桌),就着昏黄的灯光,在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窸窸窣窣地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低声念叨:“不对……数目不对……少了……少了……”
老头猛地回过头,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锐利得像钩子,直直盯着张超:“你拿了我的钱?”
张超吓得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他把这事跟我们当笑话讲,我们还调侃他:“是不是你潜意识里太抠门,做梦都怕丢钱?”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们都笑不出来了。
张超发现自己记账的APP经常出现错乱。明明输入的是“早餐15元”,保存后却变成了“早餐14.5元”。有时甚至会自动多出一两条他完全没有印象的支出记录,金额都很小,几毛几块,名目古怪,比如“线头费”、“灰尘税”。
他开始留意次卧。那“刺啦”的划墙声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在深夜。而且,他确认那不是老鼠,因为声音的来源,是固定的,就在护墙板的某一处后面。
一次他大着胆子,贴着护墙板仔细听,除了那划动声,竟然还隐约听到了极其微弱的、老人咳嗽和打算盘的噼啪声!
张超彻底慌了。他想起了原房主,那个急于出手的老太太,以及她口中“喜欢安静”的老伴。
他辗转打听到了老太太国外的电话,鼓起勇气拨了过去。电话里,他委婉地问起次卧护墙板和家里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太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叹口气说:“小伙子,那护墙板……是我家老头子非要弄的。他这人……一辈子精明,就是太计较,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记账本从不离手。他走了以后,我总觉得那屋里还有他的影子,特别是晚上,好像还能听见他算账的声音……我年纪大了,受不了,所以才……”
挂了电话,张超手脚冰凉。他几乎能肯定,这房子里“住”着另一位房客——一个对金钱有着极端执念的老会计的魂。
他不敢再住次卧,甚至连靠近都发怵。家里的零钱依旧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记账APP依旧会出各种诡异的错误。他试过在房间里放录音笔,但录下来的只有一片杂音。
最后,他通过朋友介绍,请来了一位据说懂行的老师傅。
老师傅五十多岁,穿着朴素,手里只拿着一个油光发亮的旧罗盘。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尤其在次卧停留最久。罗盘的指针在次卧里疯狂摇摆,特别是在靠近一面护墙板时,几乎要转成风车。
老师傅又让张超说了梦中和听到的声响细节。他听完,点了点头,神色并不轻松。
“是‘守财灵’。”老师傅说,“不是恶鬼,但执念深重。他活着时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那些账目数字上,死了,这点念头散不掉,就附在了他最常待的地方,或者说,附在了他藏东西的地方。”
他指着那面让罗盘失灵的护墙板:“东西就在后面。”
老师傅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开坛做法,他只是让张超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拆下了那块护墙板。
护墙板后面是粗糙的水泥墙,看起来并无异样。但老师傅用手仔细敲打摸索了一阵,在某处轻轻一按,一块砖头竟然微微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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