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手市场淘到那部智能手机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买下的是什么。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周六,我在跳蚤市场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摊位。摊主是个神情阴郁的老太太,她面前的绒布上只放着几样东西:一枚生锈的怀表、一把雕花木梳,和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
“这手机怎么卖?”我拿起它仔细端详。型号很老,屏幕却有九成新。
“五百,不还价。”老太太头也不抬。
“这配置最多值一百。”我习惯性地砍价。
老太太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睛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雾:“它很特别,小伙子。但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用前置摄像头自拍。”
我觉得这警告莫名其妙,但还是付了钱。作为一名自由摄影师,我对手持设备总有种收集癖。
回家后,我充上电,开机。手机运行的是个我从没见过的操作系统,界面简洁得过分,只有一个相机应用图标醒目地放在桌面中央。
我点开相机,切换到前置摄像头。屏幕中的自己看起来有些陌生,眼角似乎多了几条不该有的细纹。我凑近想看得更清楚,突然,镜头中的我诡异地笑了笑。
我吓得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一定是眼花了,我告诉自己。连续修图十几个小时,出现幻觉也很正常。
但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周二晚上,我在手机上查看白天拍的照片,无意中翻到一张根本不是我拍的自拍。照片中的我站在窗前,身后有个模糊的白影。更可怕的是,照片的拍摄时间显示是明天下午三点。
我觉得毛骨悚然,决定把手机格式化。但不论我怎么操作,那该死的相机应用总是重新出现在桌面上。
周四下午,我约了模特小雨在工作室拍照。休息时,她拿起那部手机把玩:“这手机好复古啊,还能用吗?”
“别!”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对着自己按下了快门。
照片出来的瞬间,小雨尖叫着把手机扔了出去。屏幕上,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深红色的勒痕,双眼圆睁,表情扭曲得像是在极度恐惧中死亡。
“这什么恶作剧软件?”小雨脸色苍白地问。
我无言以对。送走惊魂未定的小雨,我仔细研究那张照片。EXIF信息显示,拍摄时间竟然是三天后的晚上九点。
周六晚上九点零三分,我接到小雨男友的电话:小雨在自家公寓上吊自杀,死亡时间推测在九点左右。
我浑身冰凉,突然明白了这部手机的可怕之处:它能拍出人未来的死状。
恐慌之下,我试图销毁这部手机。我用锤子砸,它毫发无伤;把它扔进河里,第二天它又出现在我家门口;甚至尝试送到寺庙去,方丈一见它就脸色大变,说上面附着极重的怨气,不肯收留。
无奈之下,我决定找出手机的来历。经过多方打听,我找到了卖手机的老太太的住处。
那是一片待拆迁的老城区,大多数居民已经搬走。老太太住的平房破败不堪,院里杂草丛生。我敲门许久,才有个中年男子来应门。
“你找谁?”他警惕地问。
“请问这里是否住着一位卖手机的老太太?大概一周前我在她那里买了部手机。”
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我母亲三个月前就去世了!”
他带我进屋,指着墙上的黑白照片——正是那个卖我手机的老太太。
“她生前最喜欢摆弄这些电子产品,”男子说,“临终前还念叨着什么‘终于解脱了’。”
我在男子的允许下查看了老太太的遗物。在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里,我找到了几本日记和一沓照片。照片上都是不同的人,每张照片上的人都以各种方式死去。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
“第十三个了。明天该轮到我了。这诅咒永无止境,除非找到心甘情愿的接替者。”
我明白了,这部手机是个诅咒的载体,每个拥有它的人都将成为死亡的预言者,直到自己也成为被预言的对象。老太太选择了我做她的接替者。
回到家,我鼓起勇气再次打开手机。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新照片:我躺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刀。拍摄时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
我决定对抗这个命运。第二天上午,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拔掉所有电话线,关掉手机。十一点五十分,我紧张地盯着墙上的时钟,手心全是汗。
十一点五十九分,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屏住呼吸,不敢应答。
十二点整,敲门声停了。我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成功了。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衣柜门缓缓打开。一个面目模糊的黑影举着刀向我扑来——
剧痛中,我最后看见的是床头柜上那部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显示着刚刚拍下的照片:我倒在血泊中,和预言一模一样。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毫发无伤。手机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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