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新公寓的第一天,李明就注意到了隔壁的动静。
那是种持续而规律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家具上反复打磨着什么,从傍晚持续到深夜。声音不算大,但在老房子不算隔音的墙壁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晰。
李明皱了皱眉,但没太往心里去。刚换了工作,搬到这个离公司更近的老小区,他满脑子都是对新环境的适应和对未来的规划。这栋六层板楼有些年头了,楼道狭窄,光线昏暗,住户也多是老人和租客,有点噪音也算正常。
他戴上降噪耳机,继续整理行李。
接下来的几天,那声音几乎每晚准时响起,从七点多开始,断断续续,直到凌晨。李明尝试过沟通。某个周六下午,他敲响了隔壁302的房门。
等了近一分钟,门才开了一条缝,链条还挂着。一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从门缝后探出来,眼神浑浊而带着一丝警惕。
“谁啊?”老人的声音沙哑。
“您好,我是新搬来的,住301。”李明挤出友好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扰您,就是……您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刮东西的声音?”
老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摇头:“没有。我耳朵背,听不见什么。”说完,不等李明再开口,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沟通无效。李明有些郁闷,但对方是个老人,他也不好发作。只好继续忍受,或者用耳机对抗。
真正的异样,是从一周后开始的。
那是个周二晚上,李明加班回来已是十点多。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他摸黑上楼,用手机照明。经过302门口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门缝底下,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还有那股他最近才注意到的、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像是某种草药混合着……腐烂东西的味道,更浓了。
他摇摇头,赶紧打开自家房门。也许是老人在家熬中药吧,他心想。
夜里,他又被那刮擦声吵醒。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声音似乎比往常更急切一些。他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却在这时,清晰地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是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哼唱声。
调子很古怪,不成曲调,咿咿呀呀的,像童谣,又像某种祷词,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透过墙壁钻进他的耳朵。伴随着哼唱的,依然是那坚持不懈的刮擦声。
李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这大半夜的,一个独居老人不睡觉,在屋里一边刮东西一边哼歌?这画面想想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第二天,在电梯里遇到住在楼上的大姐,李明趁机打听了一下。
“你说302的老孙头啊?”大姐撇撇嘴,“是有点怪怪的。老伴去世好几年了,儿女好像也不怎么来往。平时也不跟人打交道。不过嘛,一个孤老头子,只要不惹事,也还好。”
“他家里……是不是养了什么东西?”李明试探着问,“我总闻到一股怪味。”
大姐皱了皱鼻子:“好像是有那么点味儿。谁知道呢,可能是不爱打扫吧。你别去招惹他就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明对隔壁的噪音和气味渐渐有些麻木,只是那晚的哼唱声,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直到那个雷雨夜。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李明被一声炸雷惊醒,再也睡不着。就在雷声间歇,万籁俱寂之时,那刮擦声和哼唱声又隐隐传了过来。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从隔壁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愤怒。
李明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他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墙壁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很慢,很沉,一步一步,似乎正从里屋走向门口。
然后,声音停在了与他家一墙之隔的位置。
李明的心脏怦怦直跳,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感觉,墙的那一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被窥视的错觉,仿佛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正穿透厚厚的墙壁,死死地盯着他。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持续了足足一分钟,那边的脚步声才再次响起,慢慢远去。
那一晚,李明再也没能睡着。
从那天起,他开始真正感到害怕。隔壁的动静不再仅仅是噪音,而是变成了一种潜在的威胁。他晚上回家时,会下意识地快步经过302门口,总觉得那扇紧闭的房门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注意到更多细节:302门口的脚垫边缘,似乎总沾着一些深褐色的、干涸的污渍。那股怪味也挥之不去,甚至在楼道里弥漫开来。
某天周末白天,他出门倒垃圾,正好碰到302的门开了一条缝,似乎是老人刚拿完报纸。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李明下意识地朝门缝里瞥了一眼。
客厅里光线很暗,窗帘紧闭。但他依稀看到,靠墙的桌子上,好像摆放着几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像是用什么东西扎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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