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族世代以收尸为生。
不是殡仪馆那种体面的工作,而是专门处理那些“不干净”的尸体——横死的、自杀的、无人认领的。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很多:子时不出工,雨天不接活,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不收无名尸。
我叫陈默,是陈家这一代的独子。大学毕业后,我在城里找了份工作,试图逃离这个被外人视为“晦气”的行当。但父亲的突然离世,让我不得不回到这座老宅,接手家族的营生。
第一个活儿来得很快。
深夜十一点,手机响了。那头是个焦急的男声:“是陈师傅吗?西郊烂尾楼,有个跳楼的,警察已经处理完了,但现场还留着...有点邪门。”
我看了眼窗外飘泼的大雨,皱了皱眉:“明天吧,现在下雨。”
“加钱!三倍!”对方几乎在哀求,“工地上明天就要复工,不能再拖了。”
想到下个月要交的房贷,我咬了咬牙:“地址发我。”
违背祖训的报应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尸体躺在烂尾楼下的泥泞中,是个年轻女孩。奇怪的是,从十楼跳下来,她的脸却完好无损,甚至称得上安详。更诡异的是,她周身干燥,仿佛雨水刻意避开了她。
“就是这里了。”工地负责人打了个寒颤,“警察走后,我们想先把尸体挪到室内,但谁都近不了身。一靠近就头晕眼花。”
我示意他退后,独自走上前。从随身携带的木箱中取出特制的手套和裹尸布——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用朱砂、黑狗血等物浸泡过。
就在我触碰到女孩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她的眼睛突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我。
“冤...”一个模糊的音节从她口中溢出。
我迅速用裹尸布将她包裹严实,念诵起安魂咒。这是陈家代代相传的秘法,能暂时安抚怨气深重的亡魂。
回到老宅的停尸间,我将女孩放置在特制的寒玉床上。按照规矩,我需要为她净身、更衣,并在三天内查明她的身份,完成超度。
但当我解开裹尸布时,发现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样东西——半张烧焦的照片,上面依稀能看出另一个女孩的脸。
第二天,我开始调查她的身份。根据工地负责人提供的线索,女孩叫林晓,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学生。警方认定为自杀,原因是学业压力。
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通过照片比对,我找到了另一个女孩——林晓的室友苏雨。得知林晓的死讯,苏雨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诡异感。
“她终于走了。”苏雨喃喃道。
在我追问下,她透露了一个秘密:一个月前,她们四人曾到那栋烂尾楼玩笔仙。当时林晓问了一个问题:“我会怎么死?”
笔尖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扭曲的数字:10。
“从那以后,林晓就变得神经质。”苏雨颤抖着说,“她说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数数,从1数到10,而且越来越快...”
就在我们谈话时,苏雨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听后,脸色瞬间惨白:“什么?王薇跳楼了?”
王薇是当晚参与笔仙的另一个女孩。
我立刻赶到现场。同样的烂尾楼,同样的坠落点,甚至连尸体的姿态都和林晓如出一辙。不同的是,王薇的手中攥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血写着:“二”。
当夜,老宅的停尸间里,两具女尸并排躺着。
子时刚过,寒玉床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我推门而入,看见林晓的尸体正在微微颤动,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数数:
“...三...”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笔仙的诅咒还在继续,下一个会是谁?
次日,我找到了最后一个女孩——李娜。她已经被吓破了胆,躲在宿舍里不敢出门。
“我们都逃不掉的...”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笔仙说我们都会死,从1数到10,一个都逃不掉...”
我决定冒险一试,用陈家禁术“问尸”。这是极其危险的秘法,能让施术者与亡魂直接沟通,但稍有不慎就会被怨气反噬。
深夜,停尸间内烛火摇曳。我在林晓的尸体周围布下朱砂阵,将一张符纸贴在她额头上。
“林晓,告诉我真相。”
她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中一片漆黑。
“笔仙...是假的...”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是他...他在数数...”
“他是谁?”
“穿黑衣服的人...一直在楼里...”林晓的尸体突然剧烈颤抖,“他来了!”
停尸间的温度骤然下降,烛火变成诡异的绿色。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缓缓浮现。
我立即切断法术,念诵护身咒。黑影在咒文中逐渐消散,但最后留下一声冷笑:
“四...”
第二天清晨,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李娜的男朋友,他满脸惊恐:“李娜...她割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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