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站在病房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发呆。这是辉子昏迷的第九十五天,北京的冬天格外寒冷,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手机震动起来,是蔡大姐发来的消息:今天辉子的手指动了一下,医生说这是个好兆头。
她立刻拨通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蔡大姐正在给辉子擦脸。这位五十多岁的护工动作轻柔,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小雪你看,蔡大姐把镜头转向辉子的手,刚才就是这只手的食指动了两下。
小雪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动作。突然,她看到丈夫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蔡姐!他的眼睛!小雪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蔡大姐赶紧凑近观察,轻声呼唤着:辉子,听见了吗?你媳妇在叫你呢。就在这时,辉子的眼皮又动了一下,这次更明显了。蔡大姐立刻按响了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经过检查后,主治医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病人确实出现了苏醒的迹象,这是个非常好的信号。不过还需要继续观察,你们要保持耐心。
挂断电话后,小雪立刻订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高铁。坐在飞驰的列车上,她想起前两位护工离开时的情景。王大哥只坚持了半个月就累倒了,临走时抱歉地说实在撑不住24小时连轴转的工作强度。冉姐倒是坚持了两个月,最后因为腰肌劳损不得不辞职。
蔡大姐是邻居张阿姨介绍的,据说照顾过很多植物人患者。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对小雪说:你放心去工作,这里有我呢。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有耐心。果然,这一个月来,蔡大姐把辉子照顾得无微不至,连护士们都夸她专业。
推开病房门时,小雪看见蔡大姐正坐在床边,轻声给辉子读着他们恋爱时的情书。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暖的画面。蔡大姐抬头看见小雪,笑着招手:快来,刚才他又动了动手指。
小雪握住丈夫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蔡大姐悄悄退到一旁,给夫妻俩留出空间。小雪俯身在辉子耳边轻声说:我回来了,你要加油啊。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丈夫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勾了一下。
泪水模糊了小雪的视线,但她分明看见辉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蔡大姐红着眼眶递来纸巾:你看,他听见了,他都知道的。
接下来的日子,辉子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他能微微转动头部,能眨眼回应问题。蔡大姐每天都会帮他做康复训练,按摩四肢,活动关节。小雪发现,丈夫的肌肉萎缩情况比预想的好很多,这都要归功于蔡大姐的精心护理。
一个飘雪的清晨,当小雪端着热水走进病房时,她看见辉子正睁着眼睛,迷茫地打量着四周。见到她的瞬间,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雪...
水杯从小雪手中滑落,她扑到床前,紧紧抱住丈夫。蔡大姐站在门口,抹着眼泪笑了。窗外的雪依然在下,但病房里却温暖如春。
三个月后,辉子已经能坐在轮椅上晒太阳了。小雪辞去了北京的工作,在老家找了份清闲的差事。蔡大姐依然每天来帮忙,但现在已经轻松多了。她常说看着辉子一天天好起来,比自己儿子考上大学还高兴。
这天傍晚,三人坐在医院花园里看夕阳。辉子突然握住蔡大姐的手,声音还有些沙哑:大姐,谢谢您。蔡大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拍他的手:傻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小两口好好的,我就高兴。
小雪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虽然前路还很漫长,但有爱她的人在身边,有蔡大姐这样的好心人相助,再大的困难都能一起度过。她悄悄握住了丈夫的另一只手,三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就像他们之间这份特殊的情谊,温暖而绵长。
辉子出院那天,小县城难得出了太阳。蔡大姐一大早就来帮忙收拾东西,她把辉子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连袜子都一双双配好对。小雪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蔡姐,这些日子多亏有您。小雪递上一杯热茶,我和辉子商量好了,以后您就当我们是一家人吧。
蔡大姐接过茶杯,眼圈有些发红。她低头抿了一口,茶叶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我这人没啥亲人,老伴走得早,儿子在国外定居。能遇见你们,是我的福气。
辉子拄着拐杖走过来,虽然走得还不稳,但气色已经好多了。他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大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这是干什么!蔡大姐像被烫到似的连连摆手,快收回去!我照顾你是心甘情愿的,可不是图这个。
小雪笑着把红包塞进蔡大姐的布包里:您就收下吧,就当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她调皮地眨眨眼,辉子认您做干妈了,您可不能推辞。
蔡大姐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紧紧抱住了辉子和小雪,三个人在晨光中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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